“对不起啊师兄。”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对不起你自己,这么不爱惜自己。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太卜我肯定是不能做了,我要在被发现之前离开这里。”
“可想好怎么做了?”
司南摇了下头,她还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脱身。
这时,寝殿的门被推开,黑衣斗篷下的脸露出。
“师父。”司南与司明异口同声道。
司晚剜了他们一眼,将门关上,“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师父吗?这么大的事情居然瞒着为师。”
她将斗篷甩在一旁的椅背上,踱步到司南床边,指尖重重戳在司南肩头,“你是不是打算等你葬身此处,为师才知道啊?”
司南垂眸避开师父凌厉的目光,腹中突然传来一阵抽痛,她下意识捂住小腹。
司晚的眼神瞬间锐利如鹰,扫过司南微隆的小腹,却又不忍心责怪,“一把火烧了这里。”
“啊?”司明霍然起身,“师父,太卜殿是朝廷重地,一旦纵火,我们插翅难逃啊。”
“我早就想这么干了,自从先帝将太卜一脉圈养在此,活着与傀儡有何区别,也不过是帝王手里的刀罢了,是时候该结束了。”
司南听了师父的话,心中一震,她没想到师父竟比自己还大胆。
“师父,这太冒险了,万一被抓住……”司南担忧道。
司晚冷笑一声,“怕什么,我们太卜一脉本就不该被困于此,这一烧,烧的是束缚,也是重生。”
司明皱着眉,还是有些犹豫,“师父,能不能再想想其他办法?”
司晚瞪了他一眼,“还有什么办法?等发现司南有孕,我们都得死。”
司南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好,师父,就按您说的做。”
“我五日后子时的天象,是千载难逢的天机。借此机会双火焚城,朝廷定会以为我们葬身火海。”随后,司晚贴近司明耳边耳语道:“你到时候去义庄.......”
接下来的几日,他们各自做着最后准备。
暮色漫过朱雀大街时,司南裹紧斗篷钻进西市。
青石巷子里飘着胡饼的焦香,她却闻不出半分烟火气,掌心死死攥着地契房契,那是她暗中托人从牙侩手中买下的临街小院。
之后,她将地契与房契悄悄放到了一鹤的枕头下,要说太卜殿里她最舍不得的,就是一鹤了。
子时三刻,司南仰首望天,只见原本漆黑如墨的夜空突然裂开一道猩红缝隙,血月自云层深处缓缓浮现,将太卜殿的琉璃瓦映得妖异诡谲。
栖息在檐角的夜枭,发出凄厉的啼鸣,仿佛预示着即将发生的惊天巨变。
司明将浸透燃油的锦缎抛上房梁,火舌顺着金线刺绣的蟠龙纹攀援而上,火苗瞬间窜起三丈高,火势借着夜风迅速蔓延,琉璃瓦在高温下炸裂,迸溅的碎片如流星般划过夜空。
突然,前方传来侍卫的呼喝声:“不好了!走水了!快救火!”
数十名侍卫举着水桶冲向火场。
可惜火势越来越猛,整座太卜殿已被熊熊烈火吞噬,宛如一座燃烧的炼狱。
与此同时,城外二十里处的少阳观也被血色月光笼罩。
自那日起,三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