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回程路上，傅云夕终于按捺不住。
“你莫不是想替了姚忘书，嫁入齐王府？”他声音里压着怒意，手指攥得发白。
庄璃轻笑，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划：“夫君多虑了。”她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意味深长道：“我只是觉得...裴映月就快'回来'了。“”
傅云夕猛然会意：“你是要——“”
“嘘。”庄璃将食指抵在他唇上。
此时齐王府内，姚忘书正对着铜镜练习裴映月的笑容。
镜中倒映着桌上那瓶“离魂散”，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夜半三更，齐王府内阴风骤起。
姚忘书披头散发站在齐王榻前，雪白中衣被月光照得发青，指尖正滴滴答答往下淌着符水——那是齐王白日亲手喂她喝下的最后一碗。
“王爷不是日夜盼着妾身回来么？”她忽然用裴映月的嗓音轻笑，腕间金镯叮当作响，“那年重阳宴，您念给妾身听的《长相思》，第一句是什么来着？”
齐王浑身发抖地缩在床角：“红豆……红豆生南国……”
“错了。”姚忘书猛地掐住他脖子，指甲泛起诡异的青紫色，“是‘秋风清，秋月明’！”她突然流下两行血泪，“您连我们的定情诗都记混了，还妄想用邪术强留魂魄？”
窗外炸响一道惊雷。
齐王终于崩溃大哭：“映月！是段天师说这样能让你还阳——”
“那您就来陪妾身吧。”姚忘书抄起烛台就往心口扎，“黄泉路冷，您得给妾身暖着……”
“救命！有鬼啊！”齐王连滚带爬冲出寝殿，连外袍都来不及穿。
三日后，京城传闻齐王搬去了私院。
夜色沉沉，齐王府后院灯火通明。
齐王听闻庄璃不请自来，眼中骤然迸出喜色，立刻命人将姚忘书锁进偏院，自己则亲自迎至中庭。
“庄娘子深夜来访，可是想通了？”齐王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声音里压着几分急切，“只要你点头，本王明日便派人去傅家送和离书。”
庄璃站在廊下，月光映着她清冷的眉眼，那颗朱砂痣红得惊心。她微微一笑，道：“王爷说笑了，妾身此来，是为姚姐姐讨一份恩典。”
齐王笑容微滞，但很快又舒展眉头：“哦？什么恩典？”
庄璃缓步走近，袖中指尖轻轻敲着一枚玉佩，声音低柔：“王爷既已得偿所愿，让裴姐姐‘回来’过了，又何必再强留姚姐姐？不如写一封和离书，放她自由。”
齐王眼神闪烁，似在权衡。
庄璃见状，唇角微扬，又道：“若王爷应允，妾身……倒也不是不能考虑王爷的提议。”
这句话像是一把火，瞬间点燃了齐王的贪念。他呼吸微促，当即拍案：“好！本王这就写！”
夜色如墨，齐王府内一片混乱。
姚忘书披头散发地冲到了前院，声音凄厉地喊着：“王爷！王爷！您不能这样对我！”她的指甲在门板上抓出刺耳的声响，仿佛真的被逼到了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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