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十五岁之前的记忆,醒来时,心脉已损,活不过三年。”他语气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所以,我不愿像师父那样,一生醉心于情爱一事。”
“因为我没有时间。”
酒肆内一时寂静。
百里东君握紧拳头,刚要开口,苏璃却忽然冷冷道:“你不会死。”
司空长风一愣,抬头看她。
苏璃指尖捏着一枚银针,寒光闪烁:“我医术高超,能治。”
雷梦杀挑眉:“哟,苏姑娘这么有把握?”
苏璃哼了一声:“他这伤,是‘寒髓蚀心’之毒,虽难解,但并非无药可医。”
司空长风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却又很快黯淡:“可这毒……”
“闭嘴。”苏璃不耐烦地打断他,“我说能治就能治,少废话。”
百里东君哈哈大笑,一把揽住司空长风的肩膀:“你看!连苏姑娘都说了你不会死,你还担心什么?”
司空长风苦笑:“可抢亲一事……”
“我去。”百里东君斩钉截铁,“我要名扬天下,让玥瑶来找我。”
雷梦杀拍桌:“好!有魄力!那我们就这么定了——百里东君抢亲,苏璃救人,我雷梦杀负责掀桌子!”
洛轩淡淡补了一句:“我负责看戏。”
众人哄笑,酒肆内气氛一时热烈。
——少年热血,生死无畏。
——江湖路远,情义长存。
窗外,夕阳如火,映照着柴桑城的轮廓。
三日后,顾家迎亲,风云将起。
而此刻,东归酒肆内,酒香弥漫,笑声朗朗。
——这才是江湖。
*
夜色深沉,柴桑城的街巷被薄雾笼罩,仿佛蒙上了一层诡谲的面纱。
苏暮雨站在青松客栈的屋顶,青伞微倾,目光淡漠地望向远方。
忽然,他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苏暮雨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苏昌河,你不该来。”
一道修长的身影从阴影中缓步走出,黑袍如夜,银发如霜,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
暗河·送葬师——苏昌河。
“怎么?柴桑城只准你看戏,不准我来?”苏昌河懒洋洋地倚在屋檐上,指尖把玩着一枚漆黑的铜钱,“听说北离八公子、顾家二少、宴家千金,甚至药王谷的苏璃都来了……这般热闹,我怎能错过?”
苏暮雨冷冷道:“暗河的任务,只是观望。”
“观望?”苏昌河低笑,“可我最喜欢的,就是搅局啊。”
铜钱在他指间翻转,寒光一闪而逝。
苏暮雨终于侧目看他:“你想做什么?”
苏昌河耸肩:“不做什么,只是……”
他微微眯起眼,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想看看那些天之骄子们,到底有多‘骄’。”
“尤其是——”
“那个叫百里东君的小子。”
夜风骤起,吹动两人的衣袍。
苏暮雨沉默片刻,忽然道:“别玩过火。”
苏昌河哈哈大笑:“放心,我最多……让他们更精彩一点。”
话音落,他的身影如烟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苏暮雨独自立于屋顶,青伞微抬,望向远处灯火阑珊的顾家府邸。
——三日后,婚礼将至。
——而暗河的送葬师,已悄然入局。
这场戏,注定不会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