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真毫不犹豫扯开衣襟，青霄剑对准心口——
“且慢！”谷主急忙拦住，“你会跌落境界！”
“取。”
剑尖刺入的瞬间，整个药王谷的灵花齐齐绽放。鲜血滴入药碗的刹那，谷中药鼎同时嗡鸣，竟似天地同悲。
七日后·病榻
苏璃睁开眼时，窗外正飘着雪。
赵玉真靠在床边浅眠，一只手仍紧紧握着她的手腕。他脸色比她这个病人还苍白，逍遥天境的修为已跌至自在地境。
她轻轻动了动手指，他便立刻惊醒。
四目相对，苏璃看到他眼底未散的血丝。
“傻子……”她声音嘶哑，“跌境了是不是？”
赵玉真俯身将她连人带被拥住，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值得。”
窗外，第一枝红梅破雪而出。
*
药王谷·晨
药香袅袅，晨光透过窗棂洒在床榻上。
苏璃趴在枕头上，看着赵玉真手持玉梳，正一丝不苟地为她理顺长发。他的动作极轻，生怕扯痛她，眉头微蹙的模样，比研习最晦涩的道经时还要专注。
“堂堂青城山道剑仙，如今倒成了我的梳头匠。”她忍不住笑出声，却因牵动内伤轻咳了两下。
赵玉真立刻放下玉梳，掌心贴上她后背，温和的灵力缓缓渡入：“别乱动。”
苏璃歪头看他：“我说错啦？难道你还给别人梳过头？”
“没有。”
“那为何——”
“唯卿可使。”
他答得极快，声音却轻，像是怕惊扰了窗外的晨光。
苏璃怔住，耳尖悄悄红了。
药圃·午
“《南华经》第三篇。”赵玉真坐在药圃边的石凳上，手持竹简，“泉涸，鱼相与处于陆——”
“——相呴以湿，相濡以沫。”苏璃叼着蜜饯接话，“师兄，这篇你念了七遍了。”
赵玉真抬眼看她：“那你背给我听。”
“不背。”她耍赖，“我要听《冲虚经》里御剑飞行的故事！”
“那是杜撰。”
“可我想听嘛！”她拽他袖子，“就当哄病人开心？”
赵玉真沉默片刻，忽然并指在她眉心一点。
苏璃眼前骤然浮现幻象——青霄剑化作百丈青光，载着她穿云破雾，脚下山河如画。
“哇！”她惊呼，“这是……”
“神识共感。”他收回手，“等你伤好，亲自带你飞。”
苏璃正要欢呼，却见他唇角溢出一丝血迹。
“你又强用灵力！”她急得去擦他嘴角，“我不用看了！我、我背《南华经》还不行吗！”
赵玉真握住她发抖的手，轻轻摇头：“值得。”
药圃里的蝴蝶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翅翼轻颤。
月下·夜
“今日该泡药浴了。”赵玉真端着药盅进来，却见苏璃缩在床角，整个人裹成个蚕蛹。
“不泡！”被子里传来闷声抗议，“那药汤臭得像腌了十年的咸鱼！”
赵玉真放下药盅，伸手去掀被子：“谷主说必须连泡七日。”
“我好了！真的！”苏璃冒出个脑袋，眼睛眨得飞快，“你看我都能下床——”
她刚要起身，突然脸色一白。赵玉真瞬间闪到她身边，一把将人按回床上：“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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