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得雕了多久啊……”苏璃指尖轻抚过冠上纹路。
赵玉真执起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从雪夜那日始。”
她突然笑出泪来:“可聘礼我早收了——”
袖中滑出个褪色的油纸包,展开是朵风干的桃花。
“那年满山桃开,你吻我鬓边雪时……”她将干花放在凤冠旁,“我就把自己许给你啦。”
山风骤起,新鲜花瓣与干枯的花魂交织飞舞。
青城山·吉时
红绸铺满山阶,喜乐声里混着桃香。
苏璃一袭嫁衣立在殿前,璎珞垂珠随动作轻晃,盖头下的唇角压不住笑。赵玉真执红绸另一端,素来清冷的眉眼被喜袍映出三分艳色,指尖却在微微发颤。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礼成!”
青城山·洞房夜
红烛映妆,暖帐生香
喜房内,龙凤烛静静燃着,烛泪垂落如朱砂。苏璃端坐在床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玉镯——方才拜堂时赵玉真颤抖的指尖,此刻仍在心头萦绕。
忽然,秤杆轻挑,盖头掀起。
映入眼帘的是赵玉真被喜烛镀上暖色的面容,素来如霜雪般的眸子此刻漾着粼粼波光,倒映着她凤冠霞帔的模样。
“夫人。”他嗓音微哑,指尖拂过她璎珞上晃动的明珠,“终于见到你了。”
苏璃耳尖发烫,故意嗔道:“道剑仙娶亲也手抖?”
“嗯。”他坦然承认,执起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这里跳得太厉害。”
掌心下传来急促有力的震动,苏璃怔住——原来超凡脱俗的青城山掌教,也会为她方寸大乱。
赵玉真拈起她一缕发丝,突然并指为剑——
青丝断落的瞬间,璃光剑与青霄剑同时出鞘,剑气将两缕头发绞作同心结,稳稳落入妆奁。
“这样,”他低头吻她发顶,“永远散不了。”
窗外,今年第一朵桃花开了。
合卺酒甜,旧梦新圆
“合卺酒。”赵玉真斟了青瓷盏递来,酒液映着烛光,晃出浅浅涟漪。
苏璃正要接过,却见他突然将两杯酒都倒入一个葫芦瓢中:“青城山习俗,夫妻同饮一瓢。”
“哪有这种习俗?”她狐疑地凑近,嗅到熟悉的桃香,“这是…我们初见时你酿的醉仙桃?”
赵玉真低笑:“埋了十二年,就等今日。”
瓢沿相触,清甜酒液入喉。苏璃恍惚看见当年山道上,少年道君为她摘下最高枝的桃花。
*
晨钟惊梦,温情未歇
翌日晨钟响起时,苏璃在桃香中醒来。
赵玉真已穿戴整齐,正将一枝带露的新桃插进窗前玉瓶。见她醒了,转身递来杯温蜜水:“嗓子可疼?”
苏璃顿时想起昨夜被他哄着叫了多少声“夫君”,羞恼地拽过锦被蒙头。
道君轻笑,连人带被抱进怀里:“今日要见各派掌门,夫人若不起…………”
“如何?”被窝里传出闷声。
他指尖凝出朵小桃花,轻轻塞进被窝:“为夫只好告诉众人,昨夜青城山桃花开得太盛,累着夫人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