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尧是个极为重感情的人,年纪越大越是如此。
他心里自觉对不起妹妹,也对不起外甥女,所以得知她的图谋后,他是鼎力支持的。
“在家里吃个便饭,哪来那么多规矩!”他大手一挥,大家都坐下来吃饭。
年羹尧很高兴,“这才像样子嘛,一家人,坐在一桌热热闹闹的多好。每次进宫吃那劳什子宴席,干巴巴的,离得又远,说句话都费劲!”
昭明是她这一辈儿里最小的孩子,年熙年富都年长她许多,说是哥哥,都把她当个孩子看,如此对进忠也多有照拂。
眼下年羹尧和年熙都拉着进忠喝酒,昭明则听他们说着朝堂上的事儿。
“跟着高斌治水挺好,那老头,能划拉钱。”年羹尧又给自己满上一杯,“多学学他那滑不溜秋的劲儿挺好,还有老张头。”
老张头说的就是张廷玉。好好的太傅军机处大臣被年羹尧说的好似外面打更的老大爷。
昭明不由笑起来,“舅舅一贯如此,你习惯就好了。”
年羹尧不以为意,“嗐,这不是自家人说话吗。你舅舅我就是个武将,粗人。打仗我在行,上朝为了应付皇上我还讲那些哩个啷当的文绉绉的折子话,现在就别为难我了。”
进忠不由笑道,“在家里,舅舅开心就行。”
“这孩子有前途,哈哈哈哈哈!”年羹尧大笑起来。
吃了饭,昭明交代了两件事,“这魏杨氏和左禄表哥帮我找人看住了,安排好。这样那宫里头的魏嬿婉本宫才能放心用。”
“还有本宫想要办个女子学堂,这个本宫自会跟皇上说,但是学堂选址和建造,还是得辛苦表哥跟舅舅帮忙。”
她既然开口,年熙无不答应,“您放心就是了,小臣看好位置会立即跟您禀报的。”
进忠和吃了酒的年羹尧又去镇国公府的校场练了几轮,临走的时候昭明看他偷偷龇牙咧嘴,就知道年羹尧酒劲上来下手没个轻重。
她有些心疼的捏了捏进忠的手,见他摇摇头,也抿嘴笑了笑。
宫门落锁之前他们就得回去了。
年羹尧心里有些舍不得,但是他也知道,昭明出来一次不容易,也不好留她。
回宫之后,昭明也惆怅了一小会儿,晚膳的金丝干炸珍菇鸡肉卷安慰了她的心。
这菜是进忠亲自下厨做的,也是他在王府膳房当差的时候学的第一道菜。
她吃着菜,听着颂芝给她汇报着为太后寿宴准备的贺礼。
其实每年大差不差都是那些东西,也不见得太后为此多高兴,就那么回事儿呗。
“海贵人似乎开窍了,听说她去绣坊指导那些绣娘的时候遇到皇上了?”
进忠知道这事儿,还是进保跟他说的,“正是呢,听进保说海贵人与之前惧怕皇上姿态不同,不仅谈吐大方,装扮也明艳了很多,皇上很是欣赏。”
海兰的容貌在后宫里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只不过之前一直打扮的灰扑扑的很简陋。
受了刺激之后倒是也改变起来了。
魏嬿婉也听闻了此事,她心里毫无波澜。
任是谁要背一本比手掌宽度还厚的典籍都不会有心情八卦的。
她得把这本康熙字典尽快学会吃透,然后好开始背八股学策论。
如果进忠在这儿他就会对这一切非常眼熟——他也是这么过来的。
不过他没什么机会接触魏嬿婉,她每日都在屋子里学习。其实昭明没有刻意约束她,但她本身就是很上进好学又要强的人。
魏嬿婉不想再卷入后宫被当个什么物件儿,所以她拼命的学,希望真如昭明所言她可以得到重用。
她永远都记得昭明那日跟她说,“唐时有上官婉儿,真巧,你的名字里也有婉字,这说明,你注定要名垂青史的。”
魏嬿婉没有读过唐史,可那一日之后她拼命的学习,她想知道上官婉儿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而后她了解了武皇当政的那一段。
真好啊。
她也想如此,在史书里留下属于她的名字。不是谁谁谁的妻子,不是谁谁谁的母亲,不是某某氏,是有名有姓的,和上官婉儿一样,姓名几千年后仍旧可以流传下去的,她的名字。
魏嬿婉忽然有了目标。
虽然昭明说要开办女学,让她当夫子,乃至未来有可能为官做宰,这些事情听起来好似天方夜谭,但是她愿意试一试。
脱开后宫的一亩三分地,脱开为了讨好一个男人无止境的争斗,去看那更辽阔的天空。
她很想告诉上辈子看不起她的说她攀龙附凤的人,她魏嬿婉没有错!错的时这个不给人机会的时代,她现在有机会了,她一定会牢牢把握住,不断的向上攀爬,光耀门楣!
魏嬿婉握紧拳头给自己打气,“还有半本就背完了,要努力呀!”
呜呜呜呜还有大半本……
每天都得鼓励自己背书。
今天殿下还给她布置了三篇策论:防风种树,开海运和论粮价。
所以除了背字典,还要查历年来的植树以及海运的卷宗。这些倒是不费力,殿下已经给她准备好了,看就可以了。
但粮价不行,粮价需要她自己了解。所以昭明索性让周宁海陪她明日要出宫去了解现在世面上百姓所买的粮油米面的价格。
魏嬿婉一想想还有这么些作业,忽然觉得上辈子处理的宫务也没有那么棘手了。
毕竟要查的资料没有那么多。
她真的是痛并快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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