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 停靠

“等到斯莫解决了手上的事情，注意到了我们这边，大概也就再没有机会帮上忙了…”萧钟明说道。“萧学长会相信你们的，等我们解决了这个实验室里的事情，总会找到办法…”“我也相信小琐会有这个能力。但我只想求他能救下她们母子俩。我做错太多事情了，不值得…”“钟明，别这么说…”李欣低语。

归明渊带着萧钟明和李欣二人一点点向外走。由于来时的急促，二楼的大多数实验室都没来得及细看，有没有危险自然也不敢确定。归明渊拦住两人，“我去吧，你们现在门口等着。”萧钟明刚想开口，身后就传来一阵不均匀的脚步声。

“我来。小渊你帮我守着轻晗，我点把火进去转一圈就可以了。”

萧绎琐将萧轻晗放下，使她靠坐在墙边，“还有，随时小心他们两个。”萧绎琐冷这眼神瞥了一眼父母，在手上点起一把火就开门进了实验室。

“萧学长他心里应该不是这么想的，他只是…”“谢谢归同学安慰我们啦，不过小琐做的对，如果当时我们没有离开这里，如果昨晚我没有把轻晗骗出来…”看着墙边的萧轻晗，李欣才收拾好的情绪又开始动摇起来。“作为萧学长的好朋友，我希望你们能和解，也不希望你们对他有什么误解…你们做的很多事都造成了很严重的后果，你们应该知道。萧学长对你们态度差不是因为他恨你们。相反的，他一直很想念你们，也一直挂念着你们，只是你们做的事情和你们的立场让他不能以最开始的身份面对你们。这次你们的做法伤害了轻晗，这件事情一定是最令他接受不了的。你们都是萧学长心里很重要的人。你们说，作为你们的孩子，他能像对待坏人那样指着鼻子骂你们，或者跟你们刀剑相向吗？他没有办法和不同立场的你们和解，也没有办法真正把你们当敌人对待。以你们做的这些事看，如果我们能出去，龙国守卫军也不会放过你们的。这是你们做到和解的最后机会了，至少…他就不会那么为难了。”

“你说的对，小归。有你这样的朋友在身边，我替小琐开心。”萧钟明深吸了一口气，“他不会原谅我，也不该原谅我。但我必须得把这些年的错都认了，该把欠他的道歉…”

“不用道歉，实验室里没什么危险，我们走吧。”萧绎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实验室的门口。“你都听到了？”归明渊道。“你说的我没听全，先走吧先走吧。”萧绎琐将地上的萧轻晗背起，用筑火术在跟前的空中点了火进入实验室。

萧钟明李欣能够听出来，萧绎琐的语气缓解了不少。小时候起就是，他并不是个难哄的孩子。不过大概也只因为他是他们的孩子，才会变得好哄吧。

“小琐，我…”萧钟明吞吐着没有说出话。“你什么？”萧绎琐回到。“对不起，小琐…从离开龙国开始，到把你们牵扯进这次的危险，是爸爸对不起你…”“小琐，妈妈知道以我们的能力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我们会跟着你的决定的。”

“我原谅你们了。”“可能…你说什么？”萧钟明有些吃惊道。“我就说一遍…”萧绎琐背着萧轻晗继续向前走，深吸了一口气，“你们的错误有守卫军惩罚，轮不到我。有你们的道歉就足够了。”话音落下，没有人再出声。

几人走到二楼的最后一个实验室，灯开着，也就不用担心危险。“这个实验室跟轻晗的那一个好像…”归明渊提到。“我们也见过不少被他们用浊气改造过的人了，有这样的实验室倒是不奇怪…”

实验室的中心是一个展示信息的平台，上面清楚地写着「1号实验体」，人类男性乔·怀特。“轻晗是2号。”萧绎琐回想起楼上实验室中的信息版说道，“或许大多数改造人都没有用到太多浊气…大量的浊气一对实验体的伤害太大，二如果成功，实验体自身也会变得不可控。”“那他们为什么会选轻晗下手？”萧钟明问道。

“如果他们的计划顺利，这次就可以把我们几个全部铲除。这样一来，轻晗的负面情绪会让她精神崩溃。被负面情绪占据的越深，浊气对人的影响就会越大，这样实验体的意识就会被完全吞并。不过以我们这一路看到的来说，大多数实验体在意识被吞并之后肢体也因为承受不住浊气被腐蚀，这应该也是他们不断实验想要解决的事情。”

“我还以为你不喜欢研究这么多跟科研有关的东西…”李欣疑惑道，毕竟在他们的记忆里，萧绎琐连初中数学都能年年挂科。“馨儿跟我说的。”“他女朋友。”归明渊在一旁补充道。“那就不奇怪了。”“我自己也有研究的好不好——不然我怎么对付他们…”萧绎琐说着，将轻晗放在实验室的台子上，“爸，妈，小渊，你们先在这里休息，我得看看轻晗的情况。”

萧轻晗身上的伤口大多都已经被萧绎琐的筑火术慢慢修复了，但他对浊气还是毫无办法。方才在实验室里看见她胸口的那团浊气已经淡去，回到了萧轻晗体内。“她怎么样？”萧钟明和李欣走过来问道。“刚才在楼上的时候，她是自己晕过去的。她的意识应该还没有被完全吞并，还在抵抗浊气。”“那她还能醒过来吗…”“希望能…她身体里有太多浊气了…拼命抵抗可能很痛苦…”两人低下头，没有作声。“但我很想知道，这第一个实验体…”“大概已经死了吧…”归明渊说道。“抓紧时间到处看看，把可能有用的信息都记下来，带回去或许守卫军能有治疗轻晗的方法。”

“宣战？宣战就宣战！”斯莫的两柄长刀对撞，不断地擦出黑色的火星，“看招！”斯莫一边狂笑着，一边用双刀突进，黑色的火焰将触碰到的岩石尽数融解。于贺眼神一凝，背在身后的大剑猛地从身后越过肩膀翻出，重重砸下。斯莫的一柄长剑被其压下嵌入地里，于贺随后单手撑着剑向前横踢，斯莫提剑格挡，但还是被击退了数米。

黑色的火焰从斯莫体内涌出，聚成数团火球飞向于贺。“就是跟你这种有实力的对手打架才有意思！”斯莫笑着将手里的长刀掷出，在空中旋转，随即从腰间抽出一支手枪，一发黑色的子弹迅速破空而去，打在旋转的刀刃上。刀刃从原本的轨道上偏离，使于贺空砍了一刀。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黑色的子弹被反弹后不偏不倚地命中了被嵌进地里的那柄长刀，再次弹射而来，击中于贺的小腿。根本不打算给他反应的机会，斯莫向前快速突进，接住从空中飞回的长刀，大力下劈。于贺提剑不及，只能将手抬起，用胳膊接下这一击。好在有岩元素的加持，长刀只能将他手臂上的皮肉斩裂。趁斯莫进攻未得手之际，于贺紧握大剑，转身反手猛斩。斯莫向左闪身躲过，顺便拔出地里的长刀。

“继续！”斯莫猛冲上前，两柄长刀同时与于贺的大剑对撞，黑色的火焰附满全身，将其击退。左手的长刀再次被掷出，被大剑挡下后又飞回斯莫面前。右手的长刀从背后全力抽出击中飞来的长刀，随着一声巨大的金属碰撞声，裹挟着黑色火焰的长刀开始高速旋转着飞向于贺。眼见这一击不可硬接，于贺迅速向一边闪去，谁料那长刀仍然奔他而来。躲闪不及只能匆忙抬剑抵挡，火元素瞬间在他面前爆发开来，将他震飞数米远。

于贺从地上站起，灰白的络腮胡上已经沾上了血渍。大剑被狠狠矗进地里，岩元素不断地汇集。此时的斯莫接回了长刀，再次向他冲杀而来。就在两人之间的距离来越小时，于贺怒吼一声将大剑全力挑起。岩脊崛出，带着恐怖的力量冲向斯莫。斯莫也显然没有料到这一击，双刀交叉在身前抵挡，却被袭来的能量压倒性地冲退。

看着手提大剑缓缓走来的于贺，斯莫得意一笑，“果然要斩杀你还是有些难度的——看我——”长刀出手，却被一只岩拳握住刀刃。

“实验室里的计划被搅乱成这个样子，你哪里来的闲工夫在这里打架？”中年男人厉声道。“你没有资格批评我，斫析。”斯莫将长刀收回，“有三个普通人做人质，还有这么多危险实验体，怎么可能会不顺利？”斫析深吸一口气，“就知道你这个人靠不住…这么长时间你压根就没注意过实验室里面吗？”“没有啊。”“快点进去把那几个小鬼解决了，这里让我来。”斯莫撇嘴，“真是无聊——”随后身上燃起黑色火焰从上空直接进入了实验室的浊气罩中。

“斫析先生，同样作为鹰国高层的执行者，最近似乎都没听到你的消息。”于贺将身上的力量淡去，收起大剑走过来。于贺比斯莫要理智很多，自然也不会打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架——当然，除了萧绎琐那次。“我也没想到居然被你们摆了一道，那几个小鬼的实力可不比你们弱。”

“那斫析先生，刚才的宣战？”“只是斯莫的个人行为。”“那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们鹰国官方已经开始控制不住某些中高层管理者的言行举止了？”“于贺先生说笑了，斯莫只不过是个有些地位的疯子罢了。”

于贺缓缓走近，“那斫析先生，这座突然出现在我龙国境内的堡垒你该如何解释？”斫析回头看了一眼道，“也只是这个疯子借官职做出的个人行为罢了。对于他的无理，我们鹰国会尽力补偿。”

“关于我身后的这个东西…我这就去想办法把它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