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急冲冲赶到丹房时,本以为屋内早已乱作一团,女弟子们和稳婆都该手忙脚乱地忙活。
可眼前的情形却让她心头一跳:一众女弟子竟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稳婆正缩在角落。
屋内此时坐着一位英俊的陌生男子,正扶着产妇,满脸担忧地为她把脉。床边还蹲着一只狸奴,焦急得直叫“喵喵”。而这陌生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宫远徵。
原来,早在李秋菱出阵后,便暗自捏碎了传讯符。收到消息的宫远徵当即放下手头的一切事务,匆匆赶来。
没承想刚赶到便见自己的妻子正在生产,那一刻,他下得心吓得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要知道,当初他本就不赞同菱儿冒险前往仙界盗药,更何况她怀有身孕,这样的行为无疑让对方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可李秋菱是什么样的人?一旦她决心要做某件事,便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最终,宫远徵拗不过她,才无奈妥协勉强答应下来。
为了保障李秋菱的安全,也为了保护腹中的孩子,两人商定使用秘法隐藏她的孕肚。两人计划等到李秋菱从仙界归来后,再辅以秘法解除封印,这样便可顺利生产。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谁也没有料到李秋菱会被卷入花如月的幻境之中,并在目睹对方欲与白九思同归于尽时,擅自解除了封印——只是为了博取一丝生机,为自己和孩子争取存活的机会。
此刻,李秋菱的情况万分危急。由于秘法的影响,强行推迟胎儿的出生,加之此前的大战消耗了大量灵力,又硬抗了花如月与白九思两大古神的威压,使得她的身体和精神都已经虚弱到了极点。
宫远徵给她把完脉后,内心痛苦至极。他恨自己无能,连累了妻子冒险,才令她命悬一线;他也恨透了花如月与白九思,若非他们,自己的妻子也不会承受如此多的苦难。
因此,当花如月步入房间时,宫远徵眼中的愤怒几乎要喷涌而出,他朝对方怒吼起来。
安期(宫远徵)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花如月听后,或许是出于愧疚,并未发作,反而默然站在原地。随着李秋菱的呻吟声愈发微弱、痛苦加剧,宫远徵的怒骂声戛然而止。
他顾不上自己的身体状况,拼命调动体内的灵气输入妻子体内。可惜的是,他的灵力早已因长途奔波和情绪波动,再次变得混乱,很快在又一次灵气冲撞下口吐鲜血,支撑不住倒下了。
面对逐渐虚弱下去的妻子,宫远徵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深切地认识到自己的无用。
就在这时,花如月也察觉到了李秋菱体内生机正在流失,将自己的灵力缓缓输送到她体内。
然而,下一刻,她的瞳孔猛然收缩,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不可置信地盯着李秋菱的腹部……
由于花如月突然停止输送灵力的动作,让原本靠她的灵力,慢慢稳定下来的李秋菱,再次变得气息奄奄,仿佛随时都会消散一般。
花狸凄厉的叫声回荡在房间里,像是为这濒临破碎的生命奏响哀歌。宫远徵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眼眶猩红,声音嘶哑。
安期(宫远徵)你为什么停手?快……!
花如月没有回应,只是怔怔地看着李秋菱的小腹,喃喃道
花如月这……这是怎么回事?里面的力量……根本不可能……。
她转头看向宫远徵,眼神复杂
花如月你和这女仙是什么?这个孩子……它究竟是……?
宫远徵浑身一震,有无数念头在脑海中炸裂开来。他意识到对方必定已经发现了什么,并对自己身份产生了怀疑。
可他已别无选择,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声开口
安期(宫远徵)这是我的妻儿。无论你想知道什么,等救了人再说。
他的声音虽低,却透着一股决然和不容置疑。
花如月静静注视着宫远徵,仿佛要将他的模样深深烙印在心底。良久之后,她才缓缓开口
花如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