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说我阮红衣和苏雪霁并称，南苏北阮，我听了很久这样的话，此番我下江南，想和苏雪霁做朋友，为着这个，我今日必要出手。”
“就为这个？”
“就为这个，不为其他。”阮红衣声音清亮，在座众人皆听得清清楚楚。
“倒是个有意思的女娃儿。”
那老者嘴上虽然夸着，但是出手却依旧不含糊，竹杖挥起如舞大旗，阮红衣手握长鞭，却依旧被直接带起，连鞭带人被凌空挥出楼外，不得已她只能甩长鞭松开竹杖，转而勾住另一边的栏杆。
底下众人见状皆“嚯”了一声。
“老匹夫！”阮红衣骂了一声，借长鞭之力跳回楼上，这次她直接长鞭向老者挥去，却都被老者用竹杖一一挡住，“苏雪霁，别看戏了，你的琴是摆设么！”
老者的无理要求和阮红衣一番“豪言壮语”，搅得苏雪霁一时间心神动荡。如今阮红衣一语点破梦中人，她忙勾动丝弦，找寻着老者的弱点。
一时间琴音铮铮长鞭啸啸在楼上不停地回荡。
“你说谁会赢？”翡羽紧张得手心直冒冷汗，试探地问了问一边的少年。
“未可知。”
“啊……”那阮红衣和苏雪霁二人那么厉害依旧挡不住那一个老头子么？
无论出于什么情感，翡羽都是希望苏雪霁能赢。可楼上战况激烈，楼下诸人要么是翡羽自己这样不会武功的要么就是些武功疏浅之辈，连那拔尖的天香阁少阁主都摔了个狗吃屎，何况他们这些人呢?
“如今几时了？”
翡羽不知他问这个干什么，回忆了下刚刚更漏的响声，估摸着道：“戌时快过了吧。”
“戌时……”少年人喃喃了两声，转头看向一边开着的窗子，春寒料峭，有夜风细细从窗外吹来，而窗外星汉西流，夜色如同泼墨，蔓延在苍穹之下的每一寸角落。
那人肯定是不会来了......少年人觉得自己应当悲伤，可他的心里没有悲伤，只有一阵怅惘。死生之事原来竟这样单薄，只言片语之间，浮生就过去了，过往都成了不可回溯的遥远记忆。于是少年人握紧了剑，欲动身向前，一边的翡羽却忙拉住了他。
“你要干什么去？”
“时间到了，我去给她送一封信。”
“她？送信？”翡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少年没再理她，孤身向前。
翡羽只看到寒光一闪，那是霜刃出窍的光芒，是万丈雪峰上孤身望见的白色的月光，而那一抹寒光，竟是她看到的最后的画面。她还没反应过来，楼上楼下的灯几乎在一瞬间全熄灭了。
刹那之间，窗外的无边夜色就流淌进了楼里，野风迢迢万里跋涉，吻过翡羽的脖颈间，翡羽打了个寒颤。她看不见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但是声音可以挽救视野的迷茫，楼下众人皆凝神屏息，生怕错听了一点儿细节。
“好俊的轻功。好快的剑。”苍老的声音中带着由衷的赞叹，那少年运剑几乎在一瞬间挑灭了楼上所有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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