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敬公主看着词句抚掌笑起来：“我知道我知道，这是王雱的词，慧娘娘最喜欢王雱了。”
高晞月抬手轻轻摸了摸和敬公主可爱的面庞，先宋词人就如天幕中的繁星，王雱的词句算不得如何出名，仕途官声也不及其父，倒难为和敬公主记着她这点子喜好了。
和敬公主在她鼓励的眼神下接着道：“我知道，王雱词句不多，最出名不过一句‘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娘娘最爱却不是这一句。”
高晞月点了点头：“不过公主年岁尚小，老庄之学尚不适用，待公主学过道家之言，再来猜猜慧娘娘最爱的那一句吧。”
和敬公主伸出手与她击掌，方才还带着泪意的洁净眼眸中写满了希冀：“那慧娘娘要与我约定好，若是璟瑟猜得准，璟瑟要与娘娘求一样东西呢。”
高晞月没有孩子，但也实打实看着和敬公主几个孩子长大，不由柔柔笑起来：“好，都依你的。”
咸福宫里的日子不咸不淡地过着，每日最鲜活的时候也就是这个小姑娘欢欢喜喜地跑进来的时候了，高晞月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还能不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只好把自己一腔慈爱都给了这个小姑娘。
还好，皇后也算承她的情，咸福宫里的一应用度，若是高晞月自己能掏了银子补上或是超出的不多，皇后也不会过问。
不过也是听和敬公主说，御前的王钦这段时日常常往长春宫去，每每王钦出入，莲心都要躲得远远的。高晞月也知道些御前的事，不仅王钦有这蠢蠢欲动的苗头——王钦最得意也最厌恶的那个徒弟李玉，这段日子也没少往娴妃的延禧宫去。
高晞月不由开始计划着给自己也培植一个耳目出来，她思来想去，一时没有什么合适人选，遂只好暂且作罢。
开了春，高晞月依言去请了皇帝，邀了玫答应一同听琵琶，场地就选在御花园的亭子里。玫答应也是真下过苦功夫，高晞月听着也挑不出什么错处来，皇帝支着头，似乎有些昏昏欲睡。
“哎呦大阿哥，您可小心些——奴婢给大阿哥请安。”
皇帝的眼睛倏然睁开，却听见大阿哥的声音：“这是什么？”
对面女子的声音有些像惢心，她温温柔柔道：“这是咱们延禧宫小厨房制的鱼茸花糕，奴婢正要拿去撷芳殿给三阿哥的。”
“——鱼茸花糕？”
高晞月垂下眼睛，皇帝已经起身，从高处远远看着惢心与大阿哥的互动，听了一会子话。高晞月拉了拉玫答应的袖子，想要缓缓退出亭子。
玫答应却不动，俏声道：“大阿哥不是养在皇后娘娘身边吗，这娘娘身边的宫女嬷嬷也太不济事了，竟能叫大阿哥——蹭了一身灰泥。”
皇帝冷冷回头，玫答应似乎浑然不知：“不过娘娘事忙，又一贯仁慈，料想也是刁奴欺主，皇上可得好好查一查呢。”
皇帝的眼睛缓缓扫过高晞月：“朕记着，哲妃最初将永璜托付给了你，不如——”
他轻轻顿住，玫答应笑着挽住他的手臂：“皇上，这母子是前世的缘，您也得问过大阿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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