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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来往何处

  楚遥独自坐在慈幼坊那座破屋的角落里,清澈的灰色眼睛平静的注视着门外的大雨,天空灰蒙蒙一片,压抑的空气让他呼吸困难。

楚遥收回视线,静静的调稳呼吸。同时适应着大脑尖刺的疼痛。但他的表情一直是僵硬的。

“这里是大奉朝的帝都——阳都。这里是阳都一所慈幼坊。这具身体的主人叫楚遥。现在大概是四月中旬。”

楚遥回忆着这具身体的记忆,对自己所在的环境作出方析。“我需要水,食物和药品。”楚遥的神情出现一丝松动。

这具身体太过孱弱,只是淋了一场雨,便染上一点风寒。

他从那件遮体的单衣里摸出半个馒头,这是一位好心的大娘分给他的。

楚遥咬下一块慢慢的嚼,馒头有些发硬发干了,但这也是来之不易的食物,不可以浪费一丁点。

旁边传来一阵咽口水的声音,其余的孩子们大多没有他这么幸运。有一些甚至已经两天粒米未进。

楚遥斜着眼狠狠瞪了他们一眼,他不是圣父,不可能和素不相识的人分享自己的食物。更何况这半个馒头现在是他救命的东西。

一些孩子被他的眼神吓退,他们的年纪比楚遥这具身体看起来还要小。大一些的孩子们迟疑了一下,但下一刻都不约而同的向楚遥靠近。

楚遥的馒头只剩下一小口,但他仍不愿分享给别人,为首的那个大孩子红着眼睛朝楚遥赴过来,他的眼睛爬满血丝,一错不错的盯着食物。

楚遥从身下的稻草里翻出一块被磨得锋利的石头,抓着稍钝的一边,刺向赴过来的那个人,划伤了对方的脖子,然而后脑勺撞在墙上让他整个人晕得想吐,但他仍紧咬着牙,做出与他七岁脸上迥异的凶狠神情,就像一头恶狼。

那个大孩子摸到从自己脖子上涌出的血,失叫着离开了慈幼坊。剩下的孩子“哗”的如鸟兽受惊一般散开,用恐惧的眼睛看着楚遥。

后者嚼着最后那块馒头,把溅到自己脸上的血抹干净。无视众孩的目光,看着放晴的天气,走出门。

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让因为淋雨而变得寒冷的身体逐渐回暖。

上山。楚遥获取食物想到的第一处地方。山林有许多猎物。

到达山脚时,天色大亮。

“现在大概是卯时。”楚遥靠着一棵粗壮的树坐下来,揉了揉酸胀的腿。休息了一会儿,体力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是他现在很渴。走了很久的路,出了一身的汗。楚遥感受到他的风寒似乎好了一些,但他得赶快洗了个澡,再换一件干衣服。

“咕咕~”楚遥的肚子绵长的响了一声,他阴着一张脏兮兮的脸。认命的站起身来,去寻找充饥的食物。

在楚遥走后不久,一队身穿黑色斗蓬的人马也到达山脚下,为首男子的斗蓬与其他人不同,袍边缝有一圈银色花纹。而且其他人都是红色花纹。

“影首,我们这次的任务地点就是在这里?”暗红花纹的黑篷人看向银纹黑蓬人。

“大人说要去取一种金色的果实,地点是上山。”银纹影首环视一眼四周,“原地休整一刻钟。”

“是。”红纹们答道。

楚遥以精湛的技术爬上一棵果树,摘下果实便咬了下去,“覆盆子,还是这么酸。”紫红色的小果子酸酸甜甜,做成的果酱可以搭配一些肉类。

楚遥正准备抱果子跳下树,灵敏的听觉听见了几道绵长的呼吸声。他立刻蹲下,猫在繁茂的树叶里。

几道黑影一闪而过。熟悉的银芒在光照应风光。

楚遥眯起眼睛,轻轻皱眉。

确定那些人离开后,楚遥从树上跳下来。

“影卫……”这么有什么宝贝,让银纹影首来这种荒山野岭,这种事……真让人好奇。

但他目前还不敢靠近,楚遥嫌弃的看着自己的细胳膊细腿,看来得把训练拉上日程了。

把覆盆子装进口袋,取出那把磨尖的石刀,朝与那群影卫相反的方向走去,埋伏在草木繁盛的地方。

太阳西斜,楚遥今天收获颇丰。虽然他的小身板力量不够,但他极快的反应和速度使他捕获了不少小型动物,比如野鸡和兔子。

楚遥飞快的进食之后,盖灭火堆。从火架子上取下干净的衣服(在河里洗澡洗衣服、然后生火烤熟食物)穿上。

楚遥神色复杂的盯着自己的肚子,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这么能吃。看着一旁堆成小山的骨头,他露出迷惘的神色。

他现在还是没能感觉到饱腹感。思考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因为那些动物肉里的能量太少,所以吃这么才吃不饱。他以前的食物全是高品质高能量的,所以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但这么一副小身板吃这么多,还是有些过量了。

楚遥默默叹了一口气。算了,趁城门还关,赶快回城吧。他提着一只肥兔子的兔耳朵,在宵禁前进了城。

楚遥在城里溜跃一圈停在一家生意红火的酒楼前。

“店家儿,肥啾儿的兔子、来一只?”楚遥站在比他还高的柜台前、努力把活蹦乱跳的兔子举高。

“呦,哪家的小玩意儿,兔子怎嘛卖啊?”那掌柜长着一张圆脸,笑起来很有喜感。

“按秤市儿来,十个铜板六两,您称上秤?约莫五六斤吧。”楚遥模仿着这阳都土话,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嘚儿,小胡!带去上秤称两。”老板招呼着一个伙计,提着兔子去称了。过了几分钟,那姓胡的伙计回来了。

  “老板、那肥啾儿兔子五斤八两。”小伙计实城学了他老板。

  “得儿。”老板从柜台里摸出一大把铜钱,数够了数,找一根绳子穿了一扎,递给楚遥。把多拿的铜钱放回柜台里。

  “谢谢店家。再有好肉定先送来。”楚遥把钱塞进兜里,挥挥手走出门。

  “嘚儿,欢迎昂。”老板喊了一声,转头对胡姓伙计说道:“这小玩意挺实诚,这么肥啾的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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