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11.8 (2025.4.23修文)
楚遥把钱揣进兜里,在一条偏僻的巷子里找到一家药坊,敲了敲落漆的红门。
不一会儿,有人把门打开。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从打开的门缝里探出一个头,他的鼻子上有一道延伸到脸颊的伤疤,眼皮耷拉着,用粗哑的嗓音问道:“买药儿还是看诊呀哦?”
楚遥平静的看着那老翁.用官道答道:“来买药。”
那老翁才把门再打开一点,让出一条堪堪让楚遥进门的路.楚遥迈步进去,那老翁便把门又扣上了。
“买什么药?”老翁也说着官话,把楚遥领进院子。
“板蓝根。”楚遥始终一副恹恹的表神。他环视这方小药圃,药材和花卉都长得热闹,他能闻到一点淡淡的花香。
老翁从药圃里挑了几株板蓝根,拿到楚遥面前。
“你要的。”老翁一只手抓着植株,另一只手摊开怼到楚遥脸前几公分的地方“八个铜币。要是想让我给熬好,十个。”
楚遥从兜里把那串铜钱都拿出来塞到老翁手上,“把药熬好,剩下的钱麻烦徐爷爷送回家里去吧。”
楚遥抬头看了看天色,“能让我借宿一晚吗?”
徐老抓着钱,苍老的脸黑着,在昏暗的日光显得阴沉。他动了动唇:“小公子是哪一房的?”
楚遥已经从他的屋子里提出一盏油灯,拿着两块火石生火,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答道:“慎爷家的。”随后“嗒”的一声,石头摩擦出火花、点燃一根细长的枯柳枝。
半个时辰前(一个小时前)
楚遥提着肥硕的兔子在街上乱逛,这么肥的兔子在这个时节属实难得,有不少问他怎么卖。
而楚遥初来乍到,不愿让别人占自己便宜(用低价买走兔子),但在市场来回走了几趟,凭一张好脸和一条三寸不烂之舌摸清了市价,于是又冷着一张脸离开了。找了一家生意红火的酒楼把兔子卖了。
当然,他转了那么多弯可不只是为了卖兔子。在市场这种地方消息灵通,他得找找有没有能让他谋生的活计,他不能用靠在上山捕猎。
于是在许多只言片语中,他分析出了下数十种路子,再结合自身实际,就只剩下三四种,权衡再三,他就还是选择自己当初的老本行——杀手。
当然,现在的他太弱,他得找个能养得起他的上家。
之后无意间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血衣楼。打着碰运气的想法找到地方.第一眼就看见了贴在巨大圆柱上的告示。
[寻人:不知年岁,样貌,男女]
[此人乃血衣楼楼主慎的知交好友]
[辨认其身份的方法是对诗]
[如有与慎相认者、请告知,重赏]
[诗题:雪消狮子瘦,接下句]
楚谣看了一遍一遍的告示,才确认自己不是错觉。他立马就离开了血衣楼附近。楚遥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先和某位楼主见上一面。
徐老不知用什么法子给傅慎传信、反正不过半柱香时间,一身墨绿镶金纹长袍的血衣楼楼主傅慎便出现在楚遥面前。
傅慎戴着一副花纹华丽的银质面具,用棕色的眼睛审视着梦遥;好半晌,才徐徐开口:“雪消狮子瘦?”楚遥端着一杯热水,浅浅啜了一口,不紧不慢的答道:“月满兔儿肥。”说完嘴角不由得小小的抽搐了一下。他后知后觉的回想起拎着一只兔子满街跑的糗事。
傅慎听了他的回答、双目瞪大,整整愣住几十秒才一把摘下面具,窜到楚遥面前。抓着楚遥的胳膊使劲摇:“遥妹,你怎么也到这地方来了?”一副小孩子模样?”傅慎这个话唠一张嘴就是连环炮。
楚遥被他摇得想吐,脑子强撑着清醒控制着脸上的表情,嘴里还仅驳说自己是个男的。
傅慎激动的时候全然不顾形象,用力的插住楚遥的肩膀,手臂发着颤。眼泪一滴滴从眼眶中滚落,掉在楚遥脸上。
楚遥木着脸,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但并没有推开他,仰头看向傅慎的眼神里也揉未着无可奈何。
等到傅慎的情绪逐渐稳定,楚遥才抬手拍拍他的肩,无奈道:“你是水做的吗?怎么这么多眼泪?”
傅慎哭完了,大脑才重新上线,来自成年人的羞耻开始作崇,把楚遥松开,又掏出一张帕子在脸上抹了两把,才支支吾吾的.辨解道:“遥妹你过分了,身上一股味,呛得我眼泪都止都止不住。”脸上的高兴,表情藏都藏不住。
“呵。”楚遥露出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在故友面前,楚遥不再是那个凶猛的小兽,只是一个纯真的幼孩。
傅慎哪怕知道自己与楚遥再度相逢的可能小得几乎不存在,但仍心存一丝希望,靠着那.一点希望撑了这么年.终于等来了穿越而来的楚遥。
他们是彼此的拯救者,互相支撑活了许多年,最后,他们终还是一起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