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安半眯着眼,看了下案上的诏书,“母妃啊,你看,太子之位迟早是儿臣的”
魏氏却还是感觉不太对,她问道,“你父皇之前不是一直不满吗,怎么会”
姜瑜安打断她,“就不说自缢的那个了,如今七弟失忆胆小,难成大事,十弟尚且年幼无知,父皇还能指望得上谁呢”
魏氏闻言这才安了安心神,“如今太子位到手,你莫要再惹事了”
姜瑜安面色暗沉,自己的母妃就这么不信他的能力吗。
“好了,知道了,”他闷闷道。
次日。
朝堂上跪着一众人,以李清之为首,众人等纷纷高呼万岁道“陛下,四殿下不能大用啊,且他屡次残害兄弟,丝毫不念同胞情分”
“是啊,前太子自缢众说纷纭,臣等早有怀疑”
“逸王殿下大婚亦遭迫害,陛下,此事都还没个结果”
这几句一出,大臣间瞬间议论纷纷,四皇子一派的面色难看起来。
姜瑜安心下冷笑,他缓缓跪地,“父皇,儿臣冤枉啊,”
四皇子一派的忙上前亦争论。
见雪花儿一样的奏疏堆了上来,樾帝脸色越发低沉,虽看不出喜怒,却无端叫人害怕
“此事随后再议”樾帝道。
“不可啊,陛下”
“今日若没有个结果,如何对得起那些逝去的亡魂”
这次是李清之开的口,
他想过了,没有人愿意做这个领头人,便由他来做,于他而言,滚滚洪流中,个人命运本就微不足道,
身在左都御史这个职位,他亦不能居其位不谋其事,
无论结果如何,他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李御史你!”堂上一时无言,只剩皇帝的咳嗽声不断。
见此,姜瑜安眼中愈发深晦,他上前道,“李御史有何凭据,又是受何人挑唆”
闻言李清之气极道,“殿下对那些亡魂所做的一切可有半分悔改”
樾帝环视四周,拂袖道,“够了,李御史”
姚先雪站在一边,他抬眸看了眼高位上的帝王,这才缓缓开口道,“诸位这是要干什么”
樾帝闻言转眸看向他,眼中带着探究。
“陛下稍安勿恼,”只见姚先雪提步出来,
“近日陛下身体有恙,你们不思如何宽慰,却来逼问陛下,这是臣子之职吗”
众人默了一瞬,只有李清之欲要再上前,
姚先雪暗道,真是个傻子!
他忙走上前,
下一秒,手起又落,敲晕了李清之,
“陛下,李御史今日是胡言,便贬他半月俸禄吧”姚先雪扶着人道。
樾帝见此便沉声道,“按爱卿所言,另外禁足一月”
大监瞧着帝王脸色忙上前道“退朝!”
等李清之醒过来时,已经是傍晚了,他看了眼窗外,急忙要挣扎起身,却被人拉住。
原来刚刚没注意,姚先雪竟然一直守在他旁边,
“姚大人,你”李清之此时刚醒,他还未意识到自己的衣衫不整,
却被身旁男人看在眼底,
“咳咳”姚先雪咳了两声,声音有些嘶哑,
“李大人,是不是该为家里人着想一下,难道你以为姜瑜安那些事我们都眼瞎吗,你以为陛下也是傻子就等着群臣揭发他的孩子吗”
几句话让李清之愣住,“难道?”他抬眸望进姚先雪幽深的眸中,
良久,李清之缓缓道,“为什么”
他试图寻找一个答案,
为什么?姚先雪自嘲般笑了出来,“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他的眼中带着复杂的情绪,直直看着李清之。
李清之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心下一瞬,见男人要走,
他不由得起身拉住姚先雪的衣袖,“我们谈谈吧”
姚先雪被他的动作惊住了,他没有甩开李清之的手,只是任由他揪着衣袖。
澄轩宫。
“一群蠢货”姜瑜安的声音从殿内穿出。
“殿下息怒”男人面前跪着大概五六个暗卫。
“不是叫你们做干净吗,”
“奴等谨遵殿下之意,却没想到,姚先雪查到了红豆姑娘身上,”
话音刚落,说话那人就被一道力量击飞出去,
“你们次行不利,还赖在她头上,啊?”姜瑜安恼怒道。
“奴等无半句虚言啊”地上几人齐齐叩伏道。
“先下去吧”姜瑜安抬眸示意,
皇宫。
“陛下,奴婢沏了顾渚紫笋,”大监小心的开口道。
“朕还不想喝”樾帝揉了揉眼睛,疲累的说道,“一天天的,净让朕烦心”
“陛下息怒,龙体最重要”
“走吧,我们去看看皇后”樾帝突然道。
“摆驾泠安宫。”
等帝王踏进殿门时,泠安宫宫人都颇有喜色,
陛下已经许久未来这里了。
“陛下圣安”魏氏起身面向帝王,缓缓行礼。
她淡漠的像一株青菊,几月未来,竟消瘦了不少。
“阿琅”樾帝唤出她的小名,“你瘦了”
“谢陛下挂怀”魏氏道,说着她又吩咐嬷嬷,“去准备茶具,臣妾给陛下沏一盏茶”
樾帝垂眸静坐在一旁,看着女子动作,
仿佛回到当初。
他儿时最喜听雨,每逢春雨骤来,便候楼前,见屋檐流水,时而玉珠断线,时而飞流似瀑,
倦罢,听雨入眠,甚是惬意。
只可惜,年岁增长,浮躁的心这些慢慢淡出了生活,
唯有品茗,依然存于生活。
“陛下,茶好了”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