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如豆,点亮了这片漆黑的夜。
清宁抬手给宋墨递上一盏热乎乎的甜汤。
“天色太晚,不宜饮茶,吃盏甜汤垫垫肚子,饭菜马上就好。”
“嗯。”宋墨点点头。多日来的疲惫似乎在这一刻消失不见,痛苦暂时退去,幸福萦绕。
吃完甜汤,清宁捏着手帕给他擦嘴。
“你离开后,我欲进宫探听消息,可皇兄寝殿大门紧闭,皇嫂同太子处理朝政。皇兄除了皇嫂和太子,谁都不见。我见不到皇兄,便想去见见太子。可太子躲我,我只见到了太子妃。”
“太子妃向来对我尊敬,可那日她看我的目光有了些许不同。我认为,那是愧疚。我不知道她在愧疚什么,但我明白京城不再安全,着人禀报了皇嫂和太子,只说带娘出门寻访名医。我和娘在京城,会成为你的软肋。”
清宁狠狠啐了一口:“那些玩政治的心都脏,不择手段!”
“我准备了三支队伍,分别前往三个不同的方向。巧的是,三支队伍皆遇土匪,土匪似乎有备而来,三支队伍死伤无数。”
清宁与宋墨对视。
两人心里清楚,是有人不想让清宁或蒋惠荪活着。
宋墨眼中的担心压都压不住,清宁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手在颤,他开口,声音也在颤。
“那你和母亲呢?可有受伤?”
清宁笑了笑,“放心吧,我和母亲无事。公主府内有一条密道,可直通城外的山上。我将知书知画留在京城,让两位嬷嬷提前以探亲的名义先行,在密道出口等着接应。不过……”
“不过什么?”
清宁扣了扣宋墨的衣服,“为了能安全脱身,我用了点无伤大雅的小计谋~”清宁伸出右手,食指和拇指捏住,比划此计谋之“小”。
宋墨挑眉:?
清宁嘿嘿一笑,拽着宋墨的袖子晃呀晃。
“我弄了一具空棺材,里面放上一个成年男子重量的石头,我扮作未出阁的姑娘,娘扮作刚死了丈夫上了心神的寡妇,谎称回乡安葬娘的‘夫君’、我的‘亲爹’。”
宋墨:!
宋墨:还有这等计谋?
“虽然缺德了些,不过无妨,你和母亲相安无事便好。”
清宁无声笑笑,她就知道宋墨不会生气的,奶嬷嬷多想了。
不过,母亲竟然同意了清宁的办法?
“母亲知道了?”
清宁点点头,“娘很聪明的,只不过宋宜春演的太好了,她才被瞒了这么久。宋宜春进宫一去不回,有几个不机灵的下人漏了馅,母亲便知道了。母亲一气之下吐了血,我去太医院求医,师父亲自上门为娘诊治。师父离开时,悄悄对我说许久不见卢院正了,我这才下定决心离开京城。”
卢院正是专门为皇上诊治的太医。卢院正和黄院正医术不分上下,不过黄院正为人太过刚正,有些时候皇上更喜欢用卢院正。
宋墨心底一惊,那舅舅之事说不定另有转机。
“你回来这一路上可平安?表弟刚出生,可有发烧惊厥?舅母如何了?”
“一路上有惊无险。舅母硬要在福亭等着舅舅,不忍心孩子跟着她受罪,将孩子托付于我。如果、如果舅舅真有个——舅母说给他找个靠谱的养家,一辈子不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做一个普通人平平淡淡过完此生。”
“你这一路,什么也没发生?追杀、刺杀,抑或是土匪劫路都没有发生?”
宋墨摇摇头,说:“没有。”
清宁一惊:“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