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窦昭的目光太过露骨,清宁身后的大宫女知书死死盯住她,生怕她对公主不敬。
窦昭不喜窦家,最不喜窦世枢。窦世枢倒霉,她只有高兴的份儿。
清宁心情好,难得多解释几句:“朝廷上党派再多,归根结底只有三类。一为太子党,二为皇后庆王党,三为直臣孤臣。窦世枢升的如此之快,必定有人提拔,所以他不是直臣孤臣。”
若为太子党,窦世枢不会与太子一党之人斗得这么狠。
“……他真是不要命了。”
看来前世,窦世枢也同样投靠了庆王。就是不知济宁侯的事,窦世枢知晓多少。
若济宁侯投靠庆王有他的一份功劳,这辈子她定不会让他再次得偿所愿。
凭什么她与娘亲皆亡,王映雪却活得好好的,窦世枢也活得好好的。
窦昭恍然,原来她心底还是有怨的。
对窦家,她又爱又恨,可说到底,她还是逃避了这些年。
时间过得很快,似乎一眨眼的时间窦世枢从北方九死一生的回来。时间好像又过得很慢,慢到她眼睁睁看着这一世的窦明重新喜欢上济宁侯,而济宁侯对窦明挑明了心意。
明知济宁侯府不是个好地方,窦昭心情复杂的提醒过一次窦明,见窦明仍与济宁侯来往,窦昭索性作壁上观,任由她去。
戏楼,窦昭关上窗,将咿咿呀呀的声音隔绝在外。
“公主,我是不是做错了?”
清宁挑眉,顿感无语,“我觉得城外寺庙里大殿上的佛像该为你让座,你才是真正的善人。”
“你是不是傻!一个明知对方是将来的妻妹,却半点不顾及男女大防,肆无忌惮的向未来妻妹挑明自己的爱慕之心。一个明知对方是将来的姐夫,却将一颗心遗落在‘姐夫’身上,见天的少女怀春,见到你别说心虚了,瞒得要多严实有多严实,王映雪至今都没看出来自己的亲生女儿一心向火坑。”
清宁眼神流转之间,像极了宋墨。窦昭心想,这或许就是夫妻相吧。
话虽难听了些,可说的是事实。
许是窦明小兔子般的性情太过深入人心,窦昭不由得为她辩解:“她才几岁,哪经得起男子的蓄意引诱。”
“哈——”清宁眼神中写满了嘲笑,“也有源源不断的男子在蓄意勾引你,怎的你就没上当呢?还不是她定力不够!我只看见,窦明此人,像极了王映雪!”
与王映雪一般的恋爱脑。
为了一个男人,背叛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而窦明,为了一个仅仅见了几面的男人,背叛了自己的亲姐姐。甚至现在她的亲姐姐还在为她辩解。
“哪怕是旁人蓄意引诱,难道窦明半点礼义廉耻都不懂吗?世家贵女哪会像她这般模样?朝堂之上的王大人如此刚正不阿,他的女儿、外孙女却如此的——”不知羞耻!
哪怕最后四个字清宁没有说出来,窦昭亦是心知肚明。
窦昭缓缓吐出一口气,窦明都不顾及那是姐姐的未婚夫婿,任由自己沉沦其中,那她为何还要给她留脸。
“想清楚了?”
窦昭点头:“多谢公主指点迷津。”
次日,窦世枢联系了济宁侯府,与其商议婚事。与此同时,定北侯亲自求皇上为柔弱不能自理的嫡次子赐婚。下午,赐婚圣旨抵达窦家,窦世枢接旨谢恩。
窦世枢看向窦昭的目光凉飕飕的。
窦昭腰板挺得直直的,直视窦世枢的眼睛,嘴角微微勾起。
与窦世枢的这场对决,终究是她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