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范闲躺在屋顶上晒月亮。
妻子睡熟了,他辗转反侧。为了不耽误妻子休息,范闲翻身上了屋顶。
不论是杀父,还是弑君,都需要足够的勇气。
即便风云变幻,范闲骨子里仍是现代社会那个根正苗红的小年轻。他从儋州一路走来,刚进都城手上染了血,从那之后一发不可收拾。等他回头看的时候,已经没有了退路。
不仅没有退路,前路一样风雨飘摇。
盯着月亮,范闲慢慢有了睡意。
天色大亮,林婉儿指挥着下人准备行囊。
庆帝将会在悬空庙小住一段时日,朝臣们自然也得紧跟庆帝的步伐。
“真不带我去?”林婉儿戳了戳范闲,“悬空庙一行,会有危险,是吗?”
范闲握住林婉儿作乱的小手,“我打听了,宁安公主说今年的花儿开的特别早。你身体弱,我怕你呼吸到过多的花粉,让我这几年的努力作废。”
林婉儿自是知道范闲有多重视她的喘症,她还想尽快给范闲生个孩子……林婉儿反手握住范闲的手,盯着他的眼睛:“你会安全回来的,是吗?”
范闲将林婉儿搂紧怀中,神情不自然,语气里一如既往地欢快:“那当然啦,我还没去过悬空庙呢,宁安公主和若若将那里描述的如同人间仙境,等我见识完,就回来找你。前后也就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能过去,想我了就给我写信……”
絮絮叨叨,没完没了。
第二天出发,范闲官职不大不小,在队伍中间的部分。庆帝命他协同叶将军维护一路上与悬空庙的安全,忙忙叨叨的来回跑。
清宁很是自在,跟在庆帝身边吃吃喝喝。她没有皇位要抢,不用见天的注意个人形象,怎么舒服怎么来。
庆帝抿一口清茶,靠在暄软的迎枕上。
“李承宁!”
“儿臣在。”清宁不走心的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父皇有何指示?”
庆帝:“嘶——我记得你是不太喜欢来悬空庙的,今年怎么来了?跟朕讲讲,是什么让你改了主意。”
清宁捋了捋宽袖,仔细坐好,“大概是,今年没有李云睿吧。”
庆帝抬手点了点清宁,无奈地笑:“你啊,懂事点!那是你姑姑!”
清宁撇撇嘴:“又不是亲生的,整日里除了给儿臣找事,就是给儿臣挖坑。尤其是李云睿府里那个弓箭手,真是她的一条好狗,指哪儿打哪儿!”
“太后身体不好,跟朕说想让李云睿进宫探望——”
庆帝话还没说完,清宁已经捂上耳朵闭上眼睛扭过头去。
“李承宁!你什么态度!朕在跟你商量。”
清宁一脸不乐意,“您什么时候跟儿臣商量过,明明每次都是直接通知。你这么说,不就是想把李云睿从府里放出来么。可要是把她放出来,您亲生女儿和您亲女婿受的罪白受了。”
“朕知道你受委屈了,所以只让她每逢初一、十五进宫看看太后,也算是尽孝了。”
清宁心不甘情不愿的哼唧:“为了太后,那好吧。”
庆帝的目的达到了,心情极好。
这时,马车停下。
“陛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