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帝终究是察觉出来了。
他将清宁叫到床前,脸上是失了血色的苍白。
“朕,从未对不起你啊!”
清宁不说话,寝殿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李承宁啊李承宁,你从小就乖巧懂事,长了个机灵脑子,比你那些哥哥们都强。可你现在越来越让我看不明白了……李承宁,你到底想做什么?”
清宁抬眸,拱手行礼,“父皇,冤枉啊,儿臣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父皇这么失望。”
“哼!”庆帝冷哼,扭过头去闭上眼睛,不看这个糟心的女儿,“朕以为你比你那几个不争气的哥哥强,现在看来,不一定谁比谁强。”
“朕身上的真气十不存一,是你干的吧。”
不是十不存一,而是一点都没。
清宁小心翼翼的起身,轻声道:“父皇,您看儿臣这身功夫,儿臣能暗算的了谁啊。御医说您元气大伤,伤及根本,是不是——”
庆帝睁开眼睛,目光如炬:“李承宁,你的这点小把戏瞒得过谁?能瞒得了朕一时,你能瞒得了朕一世?还是说,你想要朕不明不白的死?!”
“父皇言重了。”清宁恭敬道,“儿臣不知父皇所说何事,还请父皇明示。”
庆帝盯紧清宁的脸,一字一顿:“散、功、散!”
“什么?”清宁一脸懵,“什么散?”
庆帝呼出一口气,摆了摆手,“罢了,你不承认就不承认吧,你现在不承认,早晚也要承认。下去吧。”
清宁前倾身子给庆帝掖了掖被子,“父皇您好好歇着,当务之急是养好您的身体,儿臣告退。”
离开庆帝寝殿,清宁绷着一根弦,不敢让宫人瞧出问题来,回到公主府才松了那口气,腿脚无力的瘫软在软榻上。
拔了牙的老虎那也是老虎,老虎一巴掌拍下来,死不了也得重残。
言冰云从外面走进来,手上握着一把剑。剑刃已开,寒芒四射。
“是你,对吗?”
清宁直起身子,“怎么了就是我?”
“当日悬空寺……是你,对吗?”
清宁面色一冷,“你为何说是我?咱们夫妻间的信任都没有了?”
“就是因为信任你,我才知道是你。”言冰云解释,“陛下身上的伤,是来自神庙的秘密武器才能打出来的。院长曾画过一本医治此伤的医书,就放在监察院里。来自神庙的秘密武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是你前些日子带回来的那个黑盒子里的东西吧。”
猜的挺准。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枕边人。
“是我,怎么滴吧。”
言冰云皱眉,去了一趟北地,竟是将那边的方言一块学了来。这时说这话,太气人。
“还能怎样,我已传信给院长,那本医书已经销毁。院长让我转告你,下一次不许这样莽撞。”
等等。
“言冰云,你怎么回事?我都要谋权篡位了,你都不阻止我?”清宁围着言冰云转了两圈,又摸了摸他的额头。
人没被掉包,也没生病啊。
“你是公主,是君。我是你的驸马,是臣。”
懂了,你也看不惯皇位上那个人了。那个人已经威胁到你的大庆的安全了。
“晚点儿范闲会过来,你别去书房了。”
言冰云面色漆黑,“我说公主怎么有恃无恐,也未曾与我留下只言片语,原是拉拢了小范大人这般权臣,不需要臣了。”
“小言公子,别这样说,我哪能不需要你,我可需要你了,最需要你,只需要你。”
言冰云勾了勾唇角,“就知道说这些话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