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帝的权利被清宁一点点蚕食。
说实话,谁上去当皇帝,她都不放心。
既然如此,不如她亲自上位。
等范闲察觉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晚了。
“李承宁,好志向啊。”范闲感慨万千。
他想起了他的那个世界的历史长河中,也有一位女皇。
清宁端的是意气风发雄心壮志,“我上位有何不好?至少我能保证我在位一日,能给一日你要的‘公平’。”
范闲哽了一下,“我也没说不会支持你啊。”
清宁拍了拍范闲的肩膀,“记住你说的话。那一天不远了。”
范闲眨巴眨巴眼:“不远了?不远了是什么——好你个李承宁,这个局从很久之前就开始做了吧?”
清宁没说话,只对他笑笑。
范闲围着清宁转了两圈,摸了摸下巴,“嘶,你这看起来也不像是搞权谋的料子啊。”
“以貌取人要不得。”
插科打诨一番,范闲正色起来,“李承宁,希望你不忘初心。”
“那你呢?会忘记你的初心吗?”
“不会。”
清宁拍了拍袖口上不存在的灰尘,“那便好。我也不希望屠龙者终成恶龙。”
转身离开。
没过几日,庆帝“手无缚鸡之力”的消息走漏,朝堂上一片哗然。
以武为尊的世界,一国之帝怎能手无缚鸡之力。
文武百官成片成片的倒向小九,庆帝已然被架空。
这日,下朝后。
庆帝坐在御书房的软榻上,连连咳嗽。
前几日伤口发炎导致高烧不退,又因为高烧不退烧成肺炎,庆帝整个人消瘦了一圈,往日正正好的衣服穿在身上显得空荡荡的。
陈萍萍从殿外进来,轮椅碾过冰冷的漆黑的地砖,是一种很特别的声音。
“陛下,陈院长来了。”
“让他进来吧。”
陈萍萍坐在轮椅上,不好行礼,现在庆帝也不在乎这个,挥挥手赦免了这次行礼。
“陈萍萍,你来做什么?”
“陛下,臣来汇报工作。”
“哦?朕记得现在是公主监国,你不去找李承宁,来找朕做什么。”
陈萍萍却道:“自监察院成立以来,监察院的所有事物都要直接汇报给陛下。公主是公主,陛下是陛下。”
庆帝忽然大笑,又因为咳嗽止住了笑意。
“陈萍萍,你是第一个对我说这句话的人。他们都被李承宁吓破胆子了!”
陈萍萍摇着轮椅后退半步,低头拱手,道:“臣惶恐。”
庆帝心里清楚,陈萍萍心里也清楚,清宁之所以能成功,是因为庆帝对她没那么防备,更是因为清宁胆大心细。
陈萍萍汇报完工作,君臣二人相对无言。
点燃的香烧尽了,最后一夕颤颤巍巍的白烟从烟笼里钻出来,飘散在宫中。
“陈萍萍,你说,朕要不要退位?”
陈萍萍大惊,“陛下!”
他不清楚这句话是庆帝发自内心还是想要试探他。但不管是哪一样,都不好接。
“陛下春秋鼎盛,哪怕身体偶有不适,也不妨。若前些日子的行刺伤了身子,陛下身体久久不愈,或可发下皇榜,广招天下医者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