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二夫人多心狠手辣,人家有个好娘家,娘家人眼看你在自家女儿手底下过的不行,立马接了程姎去葛家。人家葛家养了程家的姑娘,堵了程家的嘴!再说了,什么叫不能迁怒,她一个主子,能管不住下人?不过是不想管罢了!别看程姎规矩好,也是个欺软怕硬的!她既知自己亲母对不住你,为何早不去劝?又为何一直赖在萧元漪身边?”
不过她母亲名声坏了,如今程家掌家的是萧元漪,她不想过程少商在他母亲手底下那般日子,想仗着萧元漪的势,踩着程少商得一个好名声罢了。
什么好处都让她程姎拿到,那也得看她程清宁同不同意。
那个萧元漪,清宁都不想评价她。作为一个母亲,只管生不管养,回来见孩子长得不如自己心意,不说好好教导慢慢指引,上来就喊打喊杀,属实不像是一个母亲该做的事。
虎毒不食子,萧元漪差点把程少商打死,比之虎都不如。
程姎受一点流言蜚语她都能察觉到,踩着程少商给程姎作脸,却未曾想过程姎的母亲是怎么磋磨程少商的。葛家能养出程姎母亲这样的女儿来,也不是无辜的角色。
马车一路往南,离开都城,在官道上疾驰,穿过山谷,跑过山林。
此时的程家已经炸了锅。
萧元漪脸都气红了,“两个小女娘竟闯出如此大的祸来,嫋嫋真是被惯坏了!”
程始想破脑袋都想不出,为何嫋嫋会离家出走。
老宅的管家恨不能将头低进尘埃里,瑟瑟发抖。相反的是,清宁的管家背挺得笔直。
“大夫人此言差矣。”
“四娘子生来康健,三岁前却未曾吃饱过,伤了底子。三岁后受二夫人虐待,不曾开蒙不曾识字。大爷与大夫人在边关享受天伦之乐时,四娘子正在府内为了一个能活命的饼子绞尽脑汁。大爷与大夫人与几位少爷踏青游玩时,四娘子却想尽办法得到一本草药大全,为的是能认识些草药,生病时可以活下来。”
“大夫人嫌弃四娘子胸无点墨,敢问大娘子,可否给四娘子请过夫子?大娘子看二房娘子学富五车,可知二夫人是将其送回葛家教养。葛家明知二夫人是何德行,更知四娘子在家是何处境,却从不劝阻,而葛家的仆妇第一日随其主回老宅居住,便为了一张书案与四娘子院子里的下人吵起来——”
“敢问大夫人,这便是葛家的家风门风?!”
萧元漪哑口无言。
程始眼尾泛红,“嫋嫋,嫋嫋她……她未曾与我们说过啊……”
“大爷,您可有问过家中仆妇,关心过四娘子的生活?”他家小姐将老宅下人都梳理了一遍,但凡这两口子问过,也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
“大管家,四娘子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清宁的管家对程始萧元漪二人微微颔首:“告辞。”
萧元漪突然出声:“慢着!”
“为何要将嫋嫋的东西都带走?!”
“大夫人,您过几日便要搬到新府邸去了,二房的程姎娘子占了大房嫡女的院子,难不成让嫡女住庶出所居小院子不成?二房仍住老宅,我们娘子不放心四娘子,让我们无比将四娘子的东西搬到府上,往后四娘子与我们娘子同吃同住。”
“我们娘子说了,四娘子自打出生起,没吃过大夫人一口奶,没吃过大房一粒米,她所吃的哪怕一块粗粮饼子都是自己换来的。前十几年吃不上,后几十年也不必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