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跑的飞快。
转眼清宁大婚。
前段日子“香妃变蝴蝶”,永琪、小燕子、紫薇被下大狱,前朝波涛汹涌,后宫暗流涌动,只有慈宁宫好似一片净土。
清宁老老实实在慈宁宫躲着瞧热闹。
尘埃落定后,福康安加官进爵,这又要迎娶美娇娘,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婚服是皇上赐的,尚衣局的绣女绣了不知多少个日夜,才完成的满工刺绣。才见时高兴的跟什么似的,转念一想往后离了紫禁城,老佛爷的面见一次少一次,伤心又失落。
桂嬷嬷心细,与老佛爷说了说。老佛爷叫了清宁单独谈了谈,安慰一番,才消弭了她的不舍。
老佛爷难得亲去一趟乾清宫,只为了替她求一道圣旨。
大婚前日,一道封清宁为和硕和晴公主的圣旨赐下,清宁领旨谢恩。
大红盖头一盖,如意苹果一捧,两个嬷嬷搀着进了花轿,花轿晃晃悠悠走出宫城,清宁落了一滴泪。
往后再来这紫禁城,那可就是客人了。
嫁妆箱子用料极好,沉甸甸的压弯了杆。
新人入洞房,嫁妆却是会打开“晒一晒”的。
偌大的愉亲王府只剩她一个,老佛爷又补贴清宁不少,她属实是个小富婆。普通公主出嫁都没有她这般有底气。
这一日,清宁的嫁妆单子并那一百二十八抬实实在在的箱笼,成了京城里最轰动的话题。
那单子长得令人咋舌,从田庄地契、铺面股份,到古董玩器、金银锞子,再到各色极品皮料、绸缎、香料,乃至精工巧制的家具摆设,无一不有,无一不精。
尤其是老佛爷私下添补的那几抬,里面好些是内造之物,宫外等闲见都见不着,其价值根本无法估量。
围观的女眷们窃窃私语,有羡慕的,有惊叹的,自然也有泛酸的,但无论如何,所有人都清楚了一点:这位晴格格,圣眷优渥,家底丰厚,绝非等闲宗室福晋可比。
福康安的额娘见状,脸上更是笑开了花,对这位儿媳愈发满意看重。
洞房花烛夜,红烛高烧。
盖头被一杆镶金嵌玉的喜秤轻轻挑起,清宁抬眸,便撞进福康安含笑的眼底。
他今日褪去了戎装的凛冽,一身大红吉服,衬得面如冠玉,眉宇间是掩不住的春风意气,却又比平日多了几分温柔。
合卺酒下肚,带着果香的微辣,清宁的脸颊飞起红云。
宫里的嬷嬷宫女们说着吉祥话,鱼贯退出,将满室静谧与暧昧留给这对新人。
福康安执起清宁的手,指尖微有薄茧,是常年握缰绳拉弓弦留下的痕迹,温度却滚烫。
他声音比平日低哑几分:“宁儿,往后这里便是你的家。”
清宁心头一热,轻轻点头,烛光下,显得眉眼格外娇羞:“嗯。”
红帐缓缓落下,掩去一室春光。唯有那对龙凤喜烛,彻夜高燃,流下滚烫的红泪,预示着往后岁月绵长,静好安然。
翌日清晨,清宁依着规矩早起,需进宫谢恩,并拜见老佛爷和皇上皇后。
福康安亲自陪她入宫。
马车驶入熟悉的宫门,心境却已大不相同。
昨日出嫁时是离人,今日归来,确是如她所想,成了“客人”。
慈宁宫内,老佛爷早已等着了。
见清宁一身福晋品级大妆,与英挺不凡的福康安并肩而来,当真是一对璧人。她拉着清宁的手细细打量,见她眉眼间虽带新妇羞涩,但气色极好,便知她昨夜过得如意,心下大慰。
“往后要谨守妇道,相夫教子,不可再如小姑娘般跳脱了。”老佛爷叮嘱着,眼里却全是慈爱,“若受了委屈,只管进宫来告诉哀家。”
乾隆皇帝和皇后也多有赏赐,说了些勉励的话。
皇帝看着福康安,更是语重心长:“成了家,便是真正的大人了。国之柱石,家之栋梁,莫要辜负朕望。”
一番礼仪完毕,福康安前去乾清宫面圣,清宁则被特许留在慈宁宫陪老佛爷说说话。
午膳时分,小燕子和紫薇也闻讯赶来了。
姐妹再见,身份已变,却情谊如旧。
小燕子拉着清宁的手,叽叽喳喳地说着昨日婚礼的热闹,又挤眉弄眼地打趣她。紫薇则温柔含笑,细声问她在府中可还习惯。
慈宁宫内笑语晏晏,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无忧无虑的时光。
清宁看着眼前慈爱的老佛爷,活泼的姐妹,心中那点“身为客”的疏离感渐渐消散。只要老佛爷活一日,这里永远是她最坚实的靠山和温暖的家。
日落之前,福康安来接她回府。
马车驶离宫门,清宁忍不住回头望了望那巍峨的宫墙。
福康安轻轻握住她的手:“若想念了,我们便时常递牌子进宫请安。”
清宁转回头,对他绽开一个明媚而安心的笑容:“好。”
车窗外,落日熔金,为京城的街道铺上一层暖光。
马车载着她,正驶向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全新的未来。
前路一片繁花似锦。
还珠格格 完
作者《还珠》就先写到这儿吧,南巡等我有时间再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