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瑾终于转过身，正对着他们，脸上那点似是而非的笑意彻底隐去，只剩下属于皇子的深沉与冷冽。
“自然不是。”他回答得干脆，“流言如刀，可杀人于无形。如今这把刀悬在本王与若风之间，也悬在整个天启城之上。有人希望我们兄弟阋墙，有人想借此渔利。”
他向前踱了一步，无形的压力随之迫近。
“本王需要知道，在这天启城中，除了明面上的敌人，还有哪些是潜在的变数。比如……两位这样，身负绝学，却又超然于各方势力之外的人。你们是会成为朋友，还是……敌人？”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清宁身上：“或者说，你们会选择站在谁的一边？是选择我那备受父皇宠爱、看似拥有一切的皇弟们？还是选择……我这个看似居于劣势、却或许更能理解这皇权残酷的长兄？”
他终于抛出了最核心的问题。
今夜所有的设计、逼迫、摊牌，似乎都是为了这一刻的逼问。
他将一个尖锐无比的选择题，赤裸裸地摆在了两位刚刚踏入天启不久的少年人面前。
空气仿佛凝固了，窗外风声呜咽，更衬得屋内死寂。
百里东君握紧了拳，清宁的眼神也锐利如冰锋。
萧若瑾并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等待他们的回答。
他知道，无论他们如何选择，今夜之后，他们都将彻底无法从这天启的棋局中脱身了。
而他投下的这颗石子，激起的涟漪，显然才刚刚开始扩散。
如此紧张的局势下，清宁却笑了。
“你如何知道我会留在天启？”
萧若瑾也笑了，“既见过天启的繁华，又如何回到你那什么都没有的乡野？”
清宁缓缓摇头，“你错了，对于我来说，我喜欢的才是最好的。而现在的天启，我不喜欢。”
现在的天启不喜欢？为什么？因为有他？
轮到萧若瑾攥紧拳头。
百里东君眼神一转，张口便来： “既然天启不欢迎我们，我们走便是。阿宁，咱们走，在天启不如跟你师父行走江湖，我送你回去找你师父。”
“等等！”萧若瑾阻止。谁人不知清宁的师父是李长生？要让李长生知道他逼迫他的弟子，指定能提着剑杀上天启。
萧若瑾语气一缓， “若风快回来了，你们好歹见过他再走吧。我对你们没有恶意。你们是若风的朋友，让他跟你们说吧。”
说完，撤走了人。
天色蒙蒙亮，睡不着觉的清宁和百里东君坐一块儿复盘。
“这一场戏是萧若瑾自己设下的，为什么呢？”清宁有些不解，“他就不怕我一剑干掉他？”
百里东君：“或许是他想通过‘刺客’一事威胁你，后来看威胁不成，又想利诱你？”
清宁优雅的翻了个白眼，“我能是他利诱的了的？！笑话！！”
百里东君摸了摸下巴，问：“可萧若风不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吗？”
沉默良久，清宁试探着推测： “……可能是萧若风太过优秀他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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