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宫殿的瞬间，清宁只觉得眼前一片光华流转。
琉璃为瓦，白玉为阶，巨大的蟠龙柱高耸入穹顶。殿内仙气缭绕，众多仙者或坐或立，个个衣袂飘飘，姿容不凡。他们交谈的声音很低，却自成韵律，与缥缈的仙乐融为一体。
清宁的出现，像是一滴清水落入了滚油之中。
刹那间，几乎所有目光都汇聚过来——好奇的、审视的、讶异的，甚至还有几道带着隐隐不悦的。
清宁身上那件简单的、甚至有些陈旧的衣裙，与周遭的珠光宝气、华美仙裳形成了惨烈的对比。
她感觉自己像是误入凤凰群的山野麻雀，浑身上下都写着“不合时宜”。
东华却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径直走向前方一处空置的玉台。那玉台位置极佳，比正前方的C位隐隐更高些，显然是为重要人物准备的。
东华从容落座，立刻有仙娥奉上琼浆玉液。
清宁僵在原地，进退两难。
这里没有空余的位置，她该坐哪儿？站着好像更奇怪……
正当她手足无措，几乎要用脚趾在白玉地面上抠出三室一厅时，东华微微侧首，用听不出情绪的语气道：“站那么远做什么？”
清宁硬着头皮走过去，在他身侧稍后的位置找了个位置站着，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能感觉到那些目光依旧如芒在背。
一位身着绛紫仙袍、头戴金冠的神仙举杯笑道：“东华帝君今日来得倒巧，这位是……”他的目光落在清宁身上，带着探究。
帝……帝君？
清宁脑子里“嗡”的一声，不可置信的看向东华。
她知道东华来头不小，但没想到这么大！她这是跟着什么样的人物回来了啊！
东华执起琉璃盏，浅啜一口，语气平淡无波：“路上捡的。”
清宁：“……”
虽然事实如此，但也不用这么直白吧！
那神仙闻言，哈哈一笑，不再多问，转而谈论起她听不懂的道法玄机。周围的目光也陆续散去，只是偶尔仍有几道隐秘的打量。
清宁稍稍松了口气，这才有胆子悄悄观察四周。
殿中央，有仙女随着仙乐翩翩起舞，长袖挥洒间，带起漫天飞花。空气中弥漫着清雅的香气，是她从未闻过的味道。案几上摆放的仙果灵酒，光是看着就觉得灵气充盈。
这就是神仙的日子吗？她以前待的那个小山洞，果然只能算是个耗子洞。
肚子扁扁的，饿了。
清宁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拿一颗看起来晶莹剔透的果子尝尝。
“那是火枣，”东华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依旧没有回头，“你修为不够，吃了会经脉灼烧三日。”
清宁的手僵在半空，讪讪地缩了回来。
得，连吃东西的资格都没有。
看见一位神仙使出仙法，清宁放宽了心，从空间里掏出一盘点心一杯果汁，悄咪咪放在东华案几一角，像个小老鼠，时不时吃一口喝一口的。
宴会进行到一半，气氛愈加热烈。
有仙家开始切磋论道，演示神通，引得阵阵喝彩。清宁看得眼花缭乱，羡慕这个词已经说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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