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宁却因司命这话，心头那点伤感冲淡了不少。她晃了晃东华的手臂，带着点探究追问：“所以，墨渊上神是真的回不来了吗？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她总觉得，以东华和墨渊之间那种微妙的看对方热闹不嫌事大的关系，他方才的话并无几分伤感，说得似乎过于绝对了。
东华脚步未停，目光投向太晨宫飞翘的檐角，天际最后一丝光亮正被暮色吞没。他沉默了片刻，就在清宁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低沉的声音才缓缓响起：“元神寂灭，并非终点。天地聚散，自有其规律。”
更何况，他可没感觉到墨渊元神俱灭。
东皇钟本是他所造，或许会有一线生机。
他顿了顿，偏头看她，眸色在渐浓的夜色里显得格外深邃。
“等着便是。”
这三个字说得轻描淡写，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清宁心里漾开圈圈涟漪。
等着便是？
等什么？
等一个奇迹？
还是等……某种必然的回归？
她还想再问，东华却已抬手，指尖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转移了话题：“糖醋鱼还要不要吃了？再耽搁，司命怕是要偷吃完了。”
清宁的注意力果然被带走，立刻道：“要！食神要出门寻食材，好长时间不在家，未来好些日子都吃不到这么正宗的鱼了！”
她不再追问墨渊的事，心里却隐隐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测。
东华帝君从不说无的放矢之言，他既然说“等着便是”，那她便等着看吧。
反正，无论天地如何变幻，总有他在身边。
至于战神是否更迭，于她而言，或许还不如眼前这条糖醋鱼来得实在。
清宁重新握紧了他的手，唇角弯起，踏着渐起的星光，与他一同走入灯火通明的殿内。
酒足饭饱，清宁打起盹来。
“帝君！大事不好了！”
清宁惊醒，迷迷糊糊揉搓着眼睛。
东华瞪了来人一眼，安慰地轻轻拍了拍清宁，“困了就睡，不要紧的。”天塌下来还有他在抗。更何况司命素来叽歪，指不定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清宁直起身子，“没事，我想听听司命到底有什么大事，让他如此慌张。”
司命罕见的衣衫凌乱喘着粗气进门，“帝君，大事不好了！墨渊上神的身体被盗了！”
东华动作一顿，回头看向司命，不敢置信道：“你说什么？”
“墨渊上神的身体被盗了！”
东华狠狠闭了闭眼，攥紧拳，咬牙问：“天族干什么吃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竟让人盗了他天界战神的身体去？！天君那个废物！”
司命苦着脸问：“帝君，现在可如何是好？”
还能如何？
“找！”
然而哪儿那么好找。
遍寻不得，天君怕此消息一出，天族内乱，于是封锁消息。
昆仑墟因墨渊起，也因墨渊落。
是夜，寂静的昆仑墟，东华站在墨渊的习武场，不发一言。
清宁摸摸在心底叹了口气。站的够久了，她晃了晃东华的胳膊，“夜风有点冷……”
“是我考虑不周。”东华有些愧疚，牵着清宁往回走，“我修为高深不怕昆仑墟的夜风，却忘了你只有微末法力。”
清宁：……
最后这句话其实可以不说。
“话说，这里距离折颜上神的十里桃林远吗？”
“怎么？”
“突然想尝尝上神种的桃子是个什么味道。”
“明日一早，去十里桃林。”
“嗯？”这么爽快？
“十里桃林旁边便是青丘。带你去看狐狸一家。”若是……墨渊或许在那儿。
星辰隐去，他算不出墨渊的位置，只模糊察觉墨渊身在劫之中。
墨渊生祭东皇钟的另一个主角——司音，自从墨渊身体被盗后，可再没出现过。墨渊的其他弟子说司音失踪了，他是不信的。司音可是来自青丘的狐狸，青丘狐帝之女可好好的在青丘养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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