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两只肥美的烧鹅上桌。
清宁欢呼一声，也顾不上什么形象，戴上手套就撕下一只鹅腿，满足地咬了一大口，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眯着眼发出幸福的喟叹。
“唔……太好吃了！殿下您要不要尝尝？”她后知后觉地想起对面还坐着一位大佬，含糊不清地客气了一下。
重楼看着她油汪汪的嘴唇和亮得惊人的眼睛，摇了摇头。
“不必。”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吃。
看她如何灵巧地拆解烧鹅，看她吃得满手是油却心满意足，看她偶尔被烫到嘶哈吸气却舍不得停下。
魔界的血腥与冰冷，仿佛在这一刻都被这人间烟火气和她生动的吃相驱散了。
他想起自己为何对她有了喜爱，为何会因她一个眼神、一句话而心绪波动。
因为她鲜活，真实，像一道猝不及防照进亘古黑暗里的光，温暖而耀眼。
清宁终于解决完两只烧鹅，心满意足地靠在椅背上，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幸福地舒叹一声。
这时，她才终于有闲心注意到对面一直沉默的重楼。
“殿下，您……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说？”她想起他送新产品去附魔时，好像确实说过等她睡醒有话要说。
重楼抬眸，红瞳深深地看着她，里面翻涌着她看不太懂的情绪。周围的喧嚣似乎在这一刻远去。
“清宁，”他开口，声音比平时更低沉几分，“我……”
“嗯？”清宁坐直了些，好奇地看着他，等待下文。是魔界又有什么新规矩？还是新产品附魔出了什么问题？
看着她清澈见底、毫无防备的眼睛，重楼到了嘴边的话再次顿住。
他忽然觉得，在此刻说出那些话，似乎依旧不是最好的时机。
他改口道：“新品附魔已经完成，效果尚可。”
“真的？太好了！谢谢殿下！”清宁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笑容灿烂。
重楼看着她毫无阴霾的笑容，心中那份因告白未遂而产生的微躁，奇异地平复了下来。
罢了，来日方长。
至少，先让她吃饱喝好。
“走吧，”他站起身，“回去。”
“好嘞！”清宁乖巧地跟上，心里盘算着下次该找什么理由再来吃一趟。
重楼看着她雀跃的背影，红眸中掠过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纵容。
烧鹅也好，其他也罢。
既然认定了，他有的时间和耐心。
日子一天天过去，魔界依旧笼罩在亘古不变的幽暗与寂静里。
清宁却觉得，这寂静似乎比以往更沉、更空了。
——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缺了点什么呢……
她坐在自己常待的偏殿回廊下，晃荡着双腿，第三次下意识地朝某个方向望去。
往常这个时候，总能看到那个沉默挺拔的身影安静地巡视而过，或者在不远处擦拭着他的兵器。
可今天，那里空空如也。
她终于坐不住了，蹬蹬蹬跑去找重楼。
魔尊正站在大殿的窗边，望着窗外翻涌的魔气，不知在想什么。
听到脚步声，他回过头，红眸落在她带着点焦躁的脸上。
“殿下！”清宁跑到他面前，语气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依赖和抱怨，“溪风呢？我怎么好像好几天都没看到他了？他……是出去执行任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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