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下真相

（程霄抱着一叠实验数据，快步走向办公室，高跟鞋在地面敲出急促的声响。顾南亭迎面走来，手中握着最新版的《航空材料标准手册》）

顾南亭（眉头微蹙，拦住她）：程霄，低温舱测试报告我看过了，液压油数据和上周模拟值偏差太大，你确定操作流程没问题？

程霄（把数据塞到他怀里，语气带着压抑的愤怒）：顾部长，不是操作问题。你仔细看看报告模板——连英制单位都没换算，这根本不是我们实验室的数据！（手指重重戳在“psi”字样上）

顾南亭（翻开报告，瞳孔微缩）：1967年南极科考的格式？这……（抬头时眼神变得冷峻）立刻启动复测，我去调监控。

程霄（抓起对讲机）：不用查了！半小时前我进舱时，看到王凯鬼鬼祟祟从低温舱出来。（深吸一口气，指尖因激动微微发抖）他负责过三年材料测试，知道液压油在超低温下会产生假塑性流动……

顾南亭（已经掏出手机拨号）：安保部吗？封锁B区所有出口，王凯现在禁止离厂。（挂断后看向程霄）你先回办公室，复测工作我来安排。

程霄（摇头，眼神坚定）：不，我必须在场。那些橡胶密封圈的脆化时间，比报告里写的快了22分钟——这意味着如果真的应用在极地航班，高空低温会直接导致舱门密封失效！

（警报声突然响起，红色灯光在室内疯狂闪烁。顾南亭冲过去拍打操作面板，屏幕上显示“舱内压力失衡，自动锁死系统启动”）

顾南亭（声音带着罕见的慌乱）：程霄！快用紧急通讯！

程霄（被困在低温舱内，牙齿打着颤）：通……通讯器没反应！（蜷缩在角落，看着舱内温度计显示-51℃）顾南亭！你听我说，舱门液压杆被人动了手脚，用常规方法根本打不开！

顾南亭（额头冒出冷汗，对着对讲机大喊）：工程部！立刻切断备用电源！程霄，你撑住，我这就联系消防破拆！

程霄（摸到实验台上的航空铝箔，突然眼睛一亮）：等等！给我五分钟！（迅速撕下铝箔裹住身体，将反射面朝外）顾南亭，航空铝箔的反射率高达97%，能暂时保住体表温度！（声音因寒冷变得含糊）你去查……查上周三的耗材领用记录……

（舱外，顾南亭死死盯着玻璃幕墙内蜷缩的身影，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远处传来消防车的鸣笛声）

（王凯瘫坐在椅子上，面前摆着被篡改的测试报告和监控录像）

顾南亭（将一叠文件摔在桌上，文件里夹着1967年南极科考的原始档案）：你承认还是我替你说？三年前你主导的高原材料测试，就因为数据造假被调离岗位，这次又想故技重施？

王凯（突然狂笑起来，眼眶通红）：故技重施？顾部长，你以为我想吗？（抓起桌上的报告撕碎）你知道那些新型材料有多贵吗？按正常流程测试，公司根本撑不下去！

程霄（推门而入，额头贴着创可贴，身上裹着军大衣）：所以你就拿乘客的命冒险？橡胶密封圈提前22分钟脆裂，这是谋杀！（将手机扔在桌上，屏幕显示着某竞争对手公司的转账记录）

王凯（脸色瞬间惨白）：你……你怎么查到的？

顾南亭（捡起手机，眼神冰冷）：程霄被困时，还不忘让我查耗材记录。你用报废的旧密封圈替换新型材料，省下的经费都进了别人口袋。（转向门外的安保人员）移交公安机关吧。

（程霄看着王凯被带走，身体突然晃了晃。顾南亭伸手扶住她，掌心的温度透过军大衣传来）

顾南亭（声音放柔）：去医院检查，我送你。

程霄（摇头，倔强地站直）：不用。我还有更重要的事——（举起U盘）王凯的电脑里，有整个材料采购链的问题数据。顾部长，这次我们要彻底查清楚。（嘴角勾起一抹笑）毕竟，航空安全容不得半点“零下真相”。

（程霄裹着厚毛毯，坐在折叠椅上整理新的测试报告。顾南亭提着保温壶走来，热气氤氲中飘出姜汤的味道）

顾南亭（递过保温杯）：喝口姜汤，别又冻感冒了。（在她身边坐下，月光照亮他眼下的青黑）

程霄（轻抿一口，暖意蔓延全身）：顾部长，其实那天在低温舱，我真以为自己出不来了。（目光望向远方的城市灯火）但想着还有那么多数据没验证，那么多真相没揭开……突然就不想认输。

顾南亭（沉默良久，轻声道）：以后别这么冒险。（停顿片刻，声音更轻）我……我们都需要你。

程霄（转头看他，眼里有星光闪烁）：顾南亭，你知道吗？航空铝箔不仅能反射热量，还能折射光线。就像这次的真相，再黑暗的角落，只要有人愿意去照一束光，总会被看见。（举起报告）这是新的测试方案，要不要一起看看？

（顾南亭接过报告，两人的影子在月光下渐渐重叠。远处，第一缕晨曦正刺破云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