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湍流

（阳光斜照在会议桌上，程霄将一叠欧盟文件重重拍在桌上，文件边缘还带着被低温冻出的褶皱痕迹。顾南亭盯着文件标题“EASA Part-M新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父亲空难调查报告的复印件）

程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还记得低温舱里被篡改的数据吗？现在这个新规简直是换个马甲继续作案！（抽出文件中关于航电模块的条款）允许用20年前的认证？和你父亲失事那架飞机的航电型号一模一样！

顾南亭（瞳孔微缩，指尖用力捏皱报告边角）：还有这条……（指着适航证附件的小字）“仅限北纬50°以北使用”，但国内80%的航线都在这个范围外。王凯的数据造假案，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程霄（突然起身，打开投影仪）：我联系了国际航材协会的朋友，他们私下透露——（屏幕切换成某航电供应商的资金流水）这家公司在新规发布前，向欧盟某认证官员账户转了七位数欧元。

（会议室门突然被撞开，倪湛拿着平板电脑冲进来，胸前的古董胸针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倪湛（语气急促）：顾部长，程机长！媒体突然爆出鹭洲航空使用“过时航电”的负面新闻，热搜词条已经冲到第一了。（展示平板电脑上的新闻截图，配图正是顾父失事飞机的残骸）

程霄（死死盯着屏幕，声音发颤）：这不是巧合。他们在用舆论战逼我们就范。（转向顾南亭，眼神坚定）申请国际仲裁，我要当庭拆穿这些谎言。

（镁光灯聚焦在原告席，程霄戴着白手套，面前摆放着拆解工具和自动驾驶仪。被告席上，航电供应商的律师露出轻蔑的笑容）

被告律师（举起适航证原件）：我方产品完全符合EASA新规，原告所谓的“安全隐患”不过是无端猜测。（对着陪审团挑眉）难道鹭洲航空要挑战欧盟权威？

程霄（冷笑一声，拿起螺丝刀）：权威？那我就让各位看看真相。（熟练拧开自动驾驶仪外壳，金属零件碰撞声在寂静的法庭格外清晰）J-STD-001标准规定，固态继电器引脚间距应为2.54毫米——（突然举起零件，对着显微镜镜头）但这个，只有2.3毫米！

法官（身体前倾，目光如炬地凝视着投影画面，声音沉稳而带着质询的锋芒）：“被告方，对此又有何解释？”

被告律师（额角冒汗，强装镇定）：可能是个别批次的生产误差……

程霄（打断对方，举起一叠检测报告）：这是从全球五家航空公司随机抽取的同型号设备检测结果，全部违规！（目光扫过被告席，声音陡然提高）更可笑的是，这些设备的认证日期，和王凯伪造的低温测试报告用的是同一年！

（旁听席传来哗然，法官助理悄悄调整胸前的胸针，程霄的目光突然锁定在那枚胸针上——菱形切割的蓝宝石，和倪湛办公室的古董收藏如出一辙）

（程霄将顾南亭拽进角落，压低声音，指尖因紧张微微发白）

程霄法官助理的胸针，和倪湛收藏的是同一款。（掏出微型信号探测器，数值在靠近胸针时疯狂跳动）这根本不是装饰品，是干扰器！他们想屏蔽我们的电子证据！

顾南亭（脸色阴沉，握紧拳头）：倪湛这段时间频繁接触欧盟代表……（突然反应过来）王凯的数据模板来自1967年，而那份航电认证文件的格式……也是那个时期的！

程霄（眼睛一亮）：对！他们在利用历史文件漏洞，把旧事故数据包装成“新规”！（突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林技术员之前说，低温舱的液压油异常黏稠，会不会和航电设备的材料问题有关？

（手机突然震动，弹出一条匿名短信：“小心证人席第三排。”程霄抬头，正好看见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将什么东西塞进被告律师口袋）

（程霄突然要求更换展示设备，将U盘插入备用投影仪。法官助理的胸针蓝光一闪，屏幕瞬间黑屏）

被告律师看来原告的技术设备不过关——

程霄（举起另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亮起）：不好意思，这次用的是1967年生产的古董电脑，没有无线接收功能。（展示两段对比视频）左边是按新规生产的航电设备在-50℃的运行画面，右边是我们实测画面。（画面中，左边设备正常运转，右边设备突然火花四溅）

法官（震惊）：这是怎么回事？

程霄（转向法官助理，目光如炬）：因为有人篡改了测试条件！（扔出低温舱事故时的检测报告）王凯用旧模板伪造数据，而这份新规，本质上就是把当年导致空难的缺陷产品，换个适航证重新推向市场！

（法警突然冲上前，从法官助理身上搜出微型干扰器。被告律师脸色惨白，掏出手机准备删除证据，却发现倪湛的号码在通话记录首位）

顾南亭（站起，声音哽咽）：二十年前，我父亲的飞机因为航电故障坠毁在北极圈。（举起父亲的照片）今天我才知道，那场“意外”，从一开始就是精心设计的骗局！

（程霄裹着航空铝箔毯坐在登机梯上，顾南亭提着两杯热咖啡走来，保温壶上还沾着低温舱事故时的冰晶）

顾南亭（递过咖啡）：医生说你轻度冻伤，别再吹风了。（在她身边坐下，望着远处的航灯）这次多亏你发现胸针的线索。

程霄（苦笑）：其实该谢王凯，他用旧模板造假，反而让我们找到了新规的致命漏洞。（突然转头）你说倪湛……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南亭（沉默良久）：或许和他父亲的公司有关。当年那场空难后，有几家航电企业低价收购了事故飞机的残骸……（握住程霄的手）但这些都交给法律吧。我们要做的，是让每一架飞机都经得起零下五十度的考验，也经得起法律的审判。

程霄（靠在他肩头，指向天边的曙光）：你看，天亮了。下次再有湍流，我们一起飞过去。

（两人相视而笑，远处的飞机引擎声渐次响起，刺破黎明前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