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欲火若无其事地将那把刀举到他面前,无声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笑,“习惯了。”
马嘉祺也笑了一声,看着我的目光更深邃了几分。
那是毫不掩饰的、冰冷的窥察,阴森的视线像极了雨林中的蛇捕食猎物。
沈欲火“你不也是吗?”
我反问他,兜兜转转,将视线落在他右手的口袋里。
马嘉祺和我一样,他总会把右手揣在口袋里,即使在列车上小憩时也不肯放手。
谁也不知道那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能令他几乎下意识地去保护。
沈欲火“里面有什么?”
马嘉祺一僵,几不可查地,我看到他的松针似的睫毛颤抖了。
喜鹊仍不知髓味地啼叫,声音一声响亮过一声,它似乎很喜欢树上那朵红色的榴花,恋恋不舍地围在它旁边。
不仅是人,这世上一切生灵,原来都喜欢热烈的事物。
马嘉祺的手依旧沉沉地搭在口袋里,不知是他不肯拿出来,还是失了神。
我感到一丝异样,便一步步靠近他。
沈欲火嗤笑,“真的有东西啊。”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在我即将走近他的时候,马嘉祺倏忽将手伸了出来,手心里攥着一条项链。
上面是半只铂金做的猎鹰。
沈欲火“这是什么?”我不敢轻易拿过来看,于是站在原地问他。
我隐隐觉得,这个东西对马嘉祺来说很重要,非常重要。
无论是我、车胜元、还是马嘉祺都是一样的。
我们不会把最重要的东西藏在某个固定的地方,而是时刻带在身上。
只有形影不离的羁绊,只有时时刻刻感受到它的温度,才能让我们安心。
刀刃的尖锐能让我时刻警觉,车胜元的钥匙也许会让他维护秘密,那么马嘉祺的项链又有什么寓意呢?
马嘉祺他把那条项链递给我,“也没什么,就是一个看起来不错的小东西。”
我从他手中接过,仔细打量起来。
真奇怪啊。
猎鹰只有半只,像被什么人从中间生生切开,它的眼睛、翅膀和喙也只有一半。
看久了,会从心里感受到不适和不安。
沈欲火把项链还给他,“就这个吧。”
马嘉祺“什么?”
沈欲火“赌约,如果我赢了,你就把这个给我吧。”
虽然我表面云淡风轻,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可这句话,确实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说出口的。
即使相处时间不过两周,我也很清楚,在这世上能让马嘉祺产生刚才那种反应的东西几乎不存在。
他唯独对这半只猎鹰如此珍视珍重。
也就证明,这件东西,于他而言意义重大。
越是对他意义重大的东西,或许越是神秘,越是权力的象征。
我没有太多把握,只是大着胆子试一试。
可本是试探的一句话,却得到了马嘉祺意想不到的回答。
马嘉祺轻松地笑了起来,“好啊。”
他的表情太过真挚,以至于我快要怀疑自己刚才的判断了。
可既然他这么说了,我也只能点点头。
沈欲火眉目紧锁,“说话算数?”
马嘉祺“算数。”
视线交汇,我们同时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