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站在我身前,兀自把手机收到身侧,他抬眸,冷眼望着门外。
屏息凝神的几秒钟之后,一个着西装革履、身材高大的男人逆着光走了进来。
他走的每一步都很稳,身后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
和我第一次在书房中见到的宋亚轩的那把伞一模一样。
车胜元“三位,我记得庄园有不能私自对外联系的规定吧?”
!
车胜元“你们......”
车胜元突然把伞柄砸在地上,木质材料与地板相碰撞,发出的声响不算大,却不深不浅恰好落在我们心里。
我很明显地感觉到身旁的徐九被吓得有一瞬抖动,以至于她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
车胜元挑衅十足的声音久久贯彻在耳边不能消散,无形之中仿若有几千根细丝在摆布着大脑。
这间不大的屋子里,正在进行一场沉寂而可怖的角逐。
车胜元一步步靠近,他将目光砸向我们,“在给谁打电话呢?”
车胜元突然加强音调,“嗯?”
马嘉祺马嘉祺第一个站了出来,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给家人报平安。”
马嘉祺“伯爵不会连这点人情都不卖给我们吧?”
可马嘉祺的笑容在这一次并不像往日那般奏效,不是他心思浮躁,而是对方太深沉了。
车胜元又向前走了几步,直直挡在马嘉祺身前,视线愈加深邃。
两人身高差不多,浓度却截然不同。
一个像草原上停栖的狮子,一双眼睛经过岁月的洗礼更显犀利。
哪怕他只是站着不动,都足以从全身上下散发出令人畏惧的气息。
一个像长空中盘旋的猎鹰,初出茅庐,天生有着叛逆骄矜、逆风翱翔的秉性。
哪怕他深陷四面楚歌,也会丝毫不肯服软地高昂着头。
与马嘉祺对视几秒,他冷哼一声。
车胜元淬了冰的眼神冷漠地逐一划过我们三人,然后缓缓开口道:
车胜元“把他们都抓起来,关在地牢里。”
车胜元已经准备转身离开了,却突然顿下脚步,对已经围上来的黑衣男人补充了一句话:
车胜元“分开关。”
车胜元“我要一个一个的审他们。”
我站在原地,十几个黑衣人一齐朝我们涌来,牢牢桎梏住我的胳膊。
我看到他们收走了马嘉祺的手机,包括徐九和我的手表,这都是车胜元的指令。
我这才意识到,这一切绝不是巧合。
也许从车胜元今早出发去洛城中心开始就是一个陷阱,他在一步步引蛇入洞。
一旦发现我们有不对劲的就立刻付诸行动,刚才在楼梯口的相遇即是这场行动的开场信号。
真正的战斗,这才要开始。
令我没想到的是,车胜元第一个来审问的人不是徐九,更不是马嘉祺,而是我。
才进地牢没几分钟,甚至还没等到我坐下,车胜元就紧随其后地跟进来了。
他草草与我对视一眼,转头给黑衣人交代了几句话,示意他把我拉出牢房审问。
车胜元“你叫什么名字?”
隔着一张铁桌,车胜元坐在我对面,他微靠在椅背上翘起腿来。
沈欲火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抬眸回答,“沈欲火。”
车胜元“从哪儿来的?”
沈欲火“主城。”
车胜元“谁让你来的?”
沈欲火“我妈,我们家快穷疯了,就让我来洛城干活。”
车胜元“......”
他沉默了一瞬,左手大拇指上的戒指一下下敲着桌子,在密闭的房间里传出回音。
我看着这样的场景,突然失了神回到了几年前。
多像警察审讯罪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