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

【清晨 7:30】

史策把一张盖着公章的《逮捕令》拍在桌面。

被逮捕人：王皓。

她亲手给王皓扣上一支手铐，另一支扣在了自己手腕上，从始至终王皓只问了一句：

“程煦的飞机起飞了吗？”

史策没有回答，只是把耳机塞进他掌心——

里面是一段实时航管频道：“航班 JQ-0714 失联，雷达信号消失于公海。”

王皓闭上眼，像是提前预支了余生的绝望。

【警署 8:00】

龙傲天坐在档案室，一夜未眠。

桌上摊开的，是史策之前送来的所有毒蛇帮和青龙帮的犯罪证据和程煦的档案。

最后一页，夹着一张褪色的游乐园门票：

日期正好是 0714。

他盯着那串数字，指关节泛白。

忽然，电脑屏幕弹出一条加密通讯：

【匿名：毒蛇帮大小姐现身东郊码头 9:30 登机离境。】

龙傲天猛地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抓起配枪，却停在保险柜前。

柜子里，那枚被程煦退回来的素圈戒指静静躺着，内侧的“C”已被磨花。

他深吸一口气，把枪塞回枪套，转身冲出档案室。

【码头8:20】

龙傲天来的时候看见程煦把那只黑色帆布包，护照、机票、新身份全扔进海里。

“我不走了。”她笑着，把蛇形匕首抵在自己心口，“傲天，你一直想亲手抓毒蛇帮的大小姐，我就是——开枪吧。”

海风掀起她头发，露出锁骨下那枚墨绿色纹身。

龙傲天举枪，手抖得像筛糠。

“把刀放下，我带你回去自首……”

“回去？”程煦眼里只剩灰烬，“回去听那仨人骂我为什么没走？算了，我没有那个勇气。”

她忽然把匕首一转，对准龙傲天。

砰——

枪声响了。

子弹穿过她左胸，也穿过她无名指上那枚重新戴回的素圈。

戒指当场碎裂，金属片溅进海里，像一场来不及落地的雪。

程煦向后倒去，嘴角带着解脱的笑：

“傲天，你终于……亲手杀了我。”

【青龙帮旧仓库】

刘同、张维伊、左凌峰醒来看见桌子上留下的一张便签，“这次我又赢了，别哭，我不配。”

下一秒就接到手下打来的电话说在废弃码头大小姐意图袭警被警署署长当场击毙。

【8:55】

仓库中央，摆着三把上了膛的手枪。

刘同把枪管抵住太阳穴：“阿煦，老子下辈子再当你狗。”

砰。

张维伊把枪口塞进嘴里，含糊地骂： “操，说好一起当反派，你们俩先杀青。”

砰。

左凌峰最后，他把枪对准心脏，却先给龙傲天发了条语音：“龙警长，别来参加葬礼，我们嫌脏。”

砰。

三具尸体倒下时，仓库顶灯闪了几下，灭了。

黑暗里，只有血腥味慢慢扩散，像一场无人认领的宿命。

【王皓公寓】

史策看着王皓，他肩胛骨凸出得像折断的翅膀。

“航班失联是假的，对吗？”

史策点头：“飞机没起飞，人也没上机，阿煦早就做好决定了，不让我告诉你。”

王皓笑出声，越笑越大声，最后咳得满脸通红：

“我早该料到的…阿煦从小就犟。”

史策把录音笔丢进垃圾桶，金属外壳摔得粉碎：

“王皓，你会恨我吗？”

王皓摇头，指腹擦过她眼下青黑：“我恨我自己。”

“恨什么？”

“恨我没能早点带你走，恨我让你当卧底，恨我……”

他声音低下去，“恨我到现在，才敢说一句我爱你。”史策踮脚，吻住他。

“那就用下辈子来还。”

三个月后案情审理，镜头扫过法庭，王皓与史策并肩站在被告席，十指相扣。

而程煦下葬，龙傲天没去。

他一个人坐在档案室，把两人的合照剪成碎片，

每一片都写着日期：

2019.07.14——2025.07.24。

最后一张照片背后，是她三年前偷偷写的一行字：

“如果我死了，别立碑，我怕你对着它哭。”

龙傲天把碎照片烧进铁桶，火苗舔上指尖也不躲。

火光里，他想起她最后一次笑，是在暮色酒吧的霓虹下。

那天她骗他说：“我叫程煦，煦是阳光的意思。”

原来从名字开始，就是谎言。

龙傲天掌心那枚染血的戒指已被磨得发亮。

他低声开口：

“程煦，下辈子别再骗我。”

同事说他递交了辞呈，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只有档案室最深处的柜子里，

留着一枚被血浸透的戒指碎片，

内侧的“C”早已磨花，

像一段无人认领的过去，

也像一座永远照不进光的城。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