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你去帮我师尊。”扶黎气息微弱道。
嗔点头应下,踏着金青色电光出现在孟仙姑身旁。
孟仙姑见来人无恶意,将心安了下来。
嗔不多言,手中的游空枪缠绕着龙形电弧,刺入主根,金青色电光顺着藤蔓网络疯狂蔓延。
藤妖发出一声惨叫后,竟口吐人言嘲讽,“区区雷法也敢造次!”
主根中突然浮现血色人脸,万千枝条爆出猩红妖雾,地面裂开九道血泉,凝成八十一具白骨妖将,“本座吞了三城生灵,岂是你……”
嗔踏碎雷云凌空而立,游空枪在掌心旋出龙卷,“聒噪。”
枪尖猛然下压,三条雷龙自云层探首,将半数妖将碾成血沫。
藤妖见状,嘶吼震得山岩崩裂,“你给我去死!”
主根突然刺出三千骨刺,每根尖刺都浮现哭嚎的怨魂面孔。
嗔的文武袖被划开血口,金青雷浆却顺着伤口凝成应龙战甲。
“五雷应元,听吾敕令!”嗔咬破指尖在枪身书写龙章,整片雷狱突然收缩成米粒大小的光点。
藤妖察觉到致命危机,竟舍了肉身,妖魂四散而逃,血色人脸扭曲狂笑,“本座早将妖魂分藏地脉,你灭得了……”
话音未落,嗔突然捏碎光点。
压缩到极致的雷狱轰然炸开,无数微缩雷龙循着因果线追索妖魂。
天地间回荡着嗔的道喝,每个字都引动龙吟,“乾坤朗照,妖祟尽消!”
七缕神魂在百里外同时爆成青烟,藤妖的惨叫夹杂着难以置信。
“这不可能……”声音戛然而止。
孟仙姑满脸不可置信,这少年才多大?整场战斗下来,他甚至都没亮出神尊体,她在安海关那么多年也从未见过他呀。
还是恭敬得同嗔道了谢,“多谢!”
痴足尖轻点雉堞,鎏金团扇在指尖旋出残月寒光。
望着再度袭来的妖潮,她朱唇轻启:“诸位倒是勤勉。”
手持团扇,手腕轻抖间罡风化作百丈青鸾,“秘技,扶摇又起!”
妖族的箭雨撞上风壁的脆响如骤雨倾盆,她漫不经心地倚着城楼金柱,看着妖兵在飓风中被绞成血雾。
忽有七道黑影破开风墙,却是青面獠牙的夜叉妖将。
“倒是有点本事。”团扇倒转拍在掌心,六道风刃自虚空凝成莲花状。
妖将们尚未来得及结阵,头颅已滚落城墙。
转身瞥见扶黎单膝跪在城门石阶,素白衣裙浸透血色。
扶黎还在镇守在城门口,不过也只是强撑,如今连根基姿态都变幻不出来。
痴瞬移至她身后,流风织就的云锦及时裹住摇摇欲坠的身躯。
并指按在扶黎灵台,风灵顺着经脉游走,“再催动真气,你那情郎种下的护心印可要碎了,届时他遭到反噬,下场怕是比你还惨。”
孟仙姑踉跄而来,痴广袖轻扬将她拦在三步之外,“带你这倔徒弟回安海关。”
见孟仙姑还要开口,她团扇倏地展开遮住半面,“再啰嗦,连你一道扔下城墙。”
两个伤号还是不要强撑了,这里有她和嗔还能撑得住。
不过,她倒是好奇,那安海王何时回来,再不回来她可就不管了!
酣战两日,云层间不时坠下妖血暴雨,待最后一声惨叫消散,六具妖王尸身被钉在擎天峰绝壁,残存妖兵望着峰顶飘摇的诛妖旗,丢下兵刃溃逃了。
痴望着退潮般的妖军,团扇轻摇拭去颊边血珠,“终于结束了……”
转身欲走时忽觉异样,抬眸见嗔提着游空枪立于云端,枪尖挑着半枚破碎的妖王内丹。
“安海王…还没回来?”她状似无意地问了句,指尖却捏碎了半块城砖。
他的城却让她来守,这安海王的位子让给她来坐成不成啊!
扶黎醒来时,安海关早已鸣金收鼓,短时间内妖族不敢来犯。
风卷着残破的旌旗掠过箭楼,此刻拍打旗杆的声响,竟比昨夜战鼓更令人心悸。
安海关的平静向来如此,当最后一声狼嚎湮灭在晨雾里,连城砖裂缝中凝结的血珠都会学会沉默。
这场战役中,不仅妖族伤亡惨重,人族亦是损失惨重,若非嗔与痴的鼎力相助,只怕她与孟仙姑早已一同陨落。
转眼间,斩妖大会将至,扶黎便再无理由继续留在安海关。
而孟仙姑得了安海王的准许,也将与扶黎一同返回东宁府,毕竟…东宁府现下格外热闹,而这热闹的源头,竟与远在安海关的她息息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