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弗比德站在一个瘦小的女性身边。
行军的烛火幽幽明,照亮着狭小的帐篷。
“弗比德将士,此来为何?”
那个女性转过头,眸子里闪烁出绚烂的烟火。
那一头蓝发如水,玫红色的眼睛深情地望着弗比德。
“将军,我今天把永梦外的杂碎们砍翻了。我是不是很强?”
那将军沉下头。“嗯。战争……你是一个勇士。”
她走上前,站在弗比德身前。
“弗比德,有时我在想,如果我们没和永梦外开战的话,我们可能已经结婚了。”
“是。”
“走吧,一起出去看看星星。我最近也有些乏了。”
弗比德牵起那将军的手,走出了营帐,来到了一处高地。
天空中流转着华彩,月光清澈。但将军却并没有仰首瞩望,而是回首,看向他们已经攻打下来的土地。
“将军,你在看什么?”
“……”将军抬起手,指向身后的废墟。
“那里,曾是无梦邦的一座小村。我很喜欢那里。”
“哦,我记得。那里有一处养老院,当时正留存着几个永梦外的遗老。我们用一把火点着了那里。”
“……”
将军摇了摇头。
“战争,摧毁了很多。如果有机会,我不会再继续打仗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
“弗比德,你知道,我们不是出于自我的意愿才来参与战争的……我们的皇帝强制我们出来征战,而所进行的斗争是非正义的。”
“将军,我不明白。难道不是永梦外先动的手吗?”
“这片无梦邦本就是无主之地,何来动手一说。”将军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弗比德,如果有可能,我们应该做的事情,是把帝制废除,让大家一起来决定未来,选出一个领袖领导大家。到时候,这些不正义的战争就不会再存在了。也再也没有人会受伤了。”
“……”
弗比德当时是个毛孩子,根本听不懂将军的话。
“唔,将军。”
“怎么?”
“我在战场上,找到了一块酒红色的布匹,十分漂亮。我想把它送给你……”
“哦?”
将军伸出手。战火的痕迹烙印着她的胳膊,手肘的位置有一道丑陋的疤痕增生。
弗比德伸出手,把那块方帕细心地系在她的疤痕处。
“啊。”将军笑了。“谢谢你,弗比德。你真的……很浪漫。”
弗比德像是一个小情人般,笑得很甜。
“……”将军此时却突然想起了些事儿,鄙夷地打量着弗比德的全身。“哦,弗比德,我知道你的心思。”
她的语气有些不快。
“你可以先稍微克制一下你的情欲了。现在我们在征战,如果你这个时候与我表现出不该表现的行为,那么恐怕将士们不会传什么好的流言。先回去吧,等到战争结束,我们就去结婚。到时候,你不用再叫我将军,我也不必再称呼你的全名。”
年轻的弗比德笑了笑。“嘿嘿。好的……但将军,你能不能把那个方帕留下?”
“……当然。”
她笑笑,继而说道:“我已经派任环去刺杀敌方的领袖了。到那时,对方就会不战而退吧。到时候,我们就会取胜;到时候,我们就结婚。”
……
夜色繁美,流星点点。
弗比德走后,一切都归于沉寂了。只留下将军一人,坐在高处,吹着风,不知在想些什么……
……
第二天,将军就死了。
战场上,她就被永梦外的冲锋枪打死了。
只记得当时,弗比德跪在她的身边,血可劲儿地流,直至干涸。
那方帕,仍然系在她的胳膊上,一如既往……
……
“啊!”
洛马博士从昏迷中醒来。她已经被绑在一个椅子上,那个小房间幽暗无光,只有一根烛火点燃。
她想起来了。
她生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包括过去、包括自己曾经征战沙场的恣意风发、包括自己曾经的情人。
“……”
而那人,正站在他的面前。烛火照亮着他的脸,也照亮着她的脸。
“洛马,你没变。真神奇啊。”
弗比德站在她的面前。“你想听过去的故事吗?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再次活过来,也不知道你失忆的原因。但是,你现在就在这,我想这是上天看到了我的努力,给予我的奖赏吧。”
“不必了,弗比德。”洛马眉头皱着。“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何况我已经再活了一辈子,早已遇到了更心爱的人,也经历了如你般的苦楚。现在我早已心如磐石,不必再与我说什么爱情。”
“……你还留着那个方帕。”弗比德向前走了一步。烛火的光辉照亮了洛马博士身前的小方桌。他把烛火放在那儿,目不转睛地看着洛马一直以来绑在胳膊上的红丝带。
“……”洛马把头撇了过去。“我不知道你耍了什么花招让我再活了一世。但我确实从意识伊始,便带着这一缕红帕。若你执意为恶,我不妨把它摘下来,丢进火坑里。你这狂野的懦夫!”
弗比德哼笑了一声。“不,你也太让人感到悲伤了。”
他背过身。“现在永梦岚的繁荣昌盛,不知你见过与否。我遵从您的谆谆教诲,战争结束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这里的帝制废除;紧接着实行民主政治体制。至于抓走魔法师献祭,也多是为了家国发展与和平,以及应对天灾人祸。很少有为了自己的私欲。我数数,无非就是让我衣食无忧,让露娜和索拉的孩子顺遂无虞地长大——这一共也才花了不到五条人命……”
“你这算狗屁的民主!”
洛马气的差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但可惜那麻绳左一圈右一圈,实在是没有办法挣脱。“你和那该死的皇帝有何区别!不过都是逼着一些人干些与他们的意愿相悖的事!我问你,被你杀掉的人,有哪个是自愿的!……我要和你说,我这一世,曾是那许愿机的执行者,你可知我见证了多少让人发指的愿望!你为了复活金,甚至把他昔日的好友杀掉献祭,你有何颜面说你为了什么家国大义!”
“……金是为了防止暴雨造成洪涝才被献祭的,当时的雨水和这次不尽相同,但造成的影响却也如此蓬勃。只是我未曾想过露娜和索拉的孩子竟然和他相爱……那孩子在他去世后,像发了疯一样。当时我和露娜索拉商量了一下,他们要求我必须要把那个孩子救活……”
“多讽刺呢。”洛马冷冷地说道。“你那妹妹到底是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竟然让你以命换命?”
“你不懂……算了。”弗比德往前走了一步。“洛马,我没想过你竟然突然恢复了自己的记忆,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你会突然活过来。”
“被拉去许愿的人都会变成我这样,变成无梦邦的魂灵。你妈的,你知道我在无梦邦这几十年见过多少不同的死人吗?你简直就像发了情的公狗一样,许愿次数频繁的让人担心你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哦。”
弗比德听完这句话,只是哦了一声。“将军,你现在可真的是,太凶残了。你从来没这样骂过我。”
“去你奶!你刚才还扇了我妹妹!现在还敢在我面前假兮兮装深情?我他妈不仅没这样骂过你,我他妈根本就没这样骂过人!我今天就要在这、把我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的脏话全他妈倒你身上!你这个畜生!甚至娶我妹妹!我问你,你他妈爱她吗?只是因为她长得和我那么像!你仔细看过我妹妹刚才看到我时的表情吗!”
“我不在乎。洛马,我只要你。”
弗比德上前几步,绕到洛马身后,从身后抱住了洛马。
“唔——呕——”
洛马开始干呕起来,然后疯狂地挣扎着。
弗比德死死地抱住她,他的手也开始不安分了起来。
“***……松手!”
“我叫你松手了!”
弗比德仍然没在听,反而开始解起了洛马身上的扣子。“满足我这一次吧,洛马。你根本不懂,我还一次没上过你,你就死了。你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弗比德!你这个不要脸的畜生!这两年怎么让你变成这样的啊!”
洛马突然哭了起来。
“你最开始他妈不是这样的啊!还给我当时的你!当时的你怎么会变得这么猥琐、邪恶、不择手段啊!妈的……妈的!我看错你了……!”
洛马哭的越来越激烈,几乎要疯掉般。
但她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那个凳子是焊在地上的。
弗比德的口水流了下来,滴落在洛马的头发上、肩膀上。
“妈的……战争……为什么……如果我没死,你根本就不会变成这样……”
弗比德听了这话,只觉得心里爽快。他早已不在乎这些东西了。
洛马的上衣的扣子已经尽数被解开。她的身体马上就要被一览无余。她的尊严马上就要被践踏成烂泥。
就在这时,幽暗的地下室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
那声巨响,响彻了狭小的地下,吓了二人一跳。
弗比德愣了一愣,随后笑笑,亲了洛马的脸蛋一口。
“呕——”
洛马干呕着。
“哼哼。你在这等着,我的小洛马。我去看看怎么回事,马上就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