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五,距离浴佛节已经过去了整整七天,也是姜灿在玄安寺住了整整七天。
这日,姜灿原本该像寻常一样去听玄安寺方丈念经。但他刚要出门,就碰到他的贴身内侍小安子打探完消息完回来。
“小安子,可打探到什么?”姜灿见到小安子回来,急忙问。
小安子看着姜灿焦急的神情,却犹犹豫豫半天不开口,像是不知该如何说。
“打探到什么你倒是说啊!”姜灿板起脸来,催促道。
“....小少爷,我听说今日早朝时大理寺呈报上来的折子让陛下龙颜大怒,当即下令要急召二殿下回来,恐怕是,是要大事不好了!”
姜灿听完,脑子里顿时轰隆一声巨响,整个人站都站不稳。
“小少爷!您没事吧!?可别吓奴婢!”小安子急忙扶住姜灿。
“我,我没事,可是温宴哥哥...”姜灿脸色苍白,一时间竟然说不全话来。
“小少爷,二殿下吉人天相,定会化凶为吉的,您别太担心。”小安子忙安慰道。
姜灿咬紧下唇,没有说话。
叫他如何能不担心,在小安子被皇帝派人送来玄安寺伺候他那天,也是他最后一次见姜曜。
时间回到和姜曜分别那日傍晚,姜灿听完玄安寺方丈念经声,打发贴身跟随的小安子去看小湖的荷花开了没,自己一个人回到住处,见到了一早出去办事回来的姜曜。
一见到姜曜,姜灿就忍不住欢喜的扑进人怀里,腻歪完才说了正事。
第一件事是小安子被陛下送来伺候他,另一件事是陛下生病,三皇子姜昀离开玄安寺回宫了。
把自己一天经历的事都说完后,姜灿询问起姜曜出门都做了什么。
姜曜:“宝宝,我去找裴延之了。”
姜灿知道裴延之此人还是在春猎的时候,那会儿他在姜曜的帐篷里等姜曜回来,而姜曜恰好带着裴延之一起回来。当时姜曜对他介绍‘宝宝这是羽林卫裴延之’。 虽然姜曜没说和裴延之关系如何,但姜灿看得出来两人是至交好友。
“温宴哥哥找他帮忙一起对付太子吗?”姜灿问。
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问姜曜,他都不会承认,甚至会反过来质问其居心何在。但眼前的人儿不是任何人可以相其并论的,姜曜唇角微微勾起,笑着道,“宝宝这么说也没错。”
“能成功吗?太子那人阴险狡诈,温宴哥哥,你们要小心。”姜灿担心地说。
“成功与否不是可以预料的,但事在人为,我会保护好自己,不让宝宝为我担忧。”姜曜说道。
这含糊不清的话,让姜灿心里的担心没有减少,忍不住想要再问些什么,但姜曜却没有给他机会。
“宝宝,我此次悄然回来,除了找裴延之,也是不放心你在。现在该做的都做完,也见到你,我该走了。”姜曜双手轻按住姜灿的肩膀,温柔的低声说。
“这就要走!?”姜灿瞪大眼睛,眸子里满是不舍。
“嗯,我不能久待在你这里,万一走路风声,传到陛下耳中,对你,对我都不好。”姜曜抬起右手,安抚般捏了捏姜灿柔软的耳垂。
姜灿任由耳垂被轻轻摆弄,虽心有不舍还是点头说,“对的,温宴哥哥你现在人应该在军营里巡查。陛下要是知道你巡查兵营半路回来,肯定会不高兴的。如果太子也知道了,肯定会拿这件事说事。”
“宝宝清楚就好,那我事不宜迟,稍后就动身回军营。”
“稍后?...不明日再走吗?天都黑了,你,你也还没吃晚膳呢。”
“趁天黑正好可以掩人耳目不被察觉。至于晚膳,我路上会吃,宝宝莫要替我担心。”
“......好吧,我不担心。”姜灿失落地低下头。
姜曜见状,强势的抬起姜灿的下巴,让人看着自己。面对姜灿失落的神色,眼底无尽的不舍,姜曜心中嘱咐的话皆化作一声叹息。
这声叹息让姜灿忍不住鼻尖一酸,眼尾泛红。
“宝宝,我应该很快就能被陛下召回皇城,到时候我们就能见了。”姜曜柔声安慰眼前想要哭泣的人。
“陛下召你回来是什么意思?”姜灿心里难过,但还不忘担心姜曜。
“太子命人参我一本,陛下已经下令让大理寺彻查,查出的结果无论好与坏,陛下定都会召我回皇城。”姜曜说道。
“什么叫好与坏,温宴哥哥,你是不是---”
“宝宝,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姜曜打断了姜灿的话说道。
姜灿顾不得继续问,一把抱住面前的姜曜,把脸埋在姜曜胸前,闷声嘱咐,“温宴哥哥,你要平平安安的。”
自那日姜曜走后,姜灿每天都派贴身内侍小安子出玄安寺去打听消息,因为他对姜曜临走时的话时常感到不安。
结果,今日就得到这样的坏消息。
虽然知道姜曜马上要被召回皇城,他能见到姜曜,可他更担心姜曜回来后即将要面对的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