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退为进也是一种计谋

再次来到华清宫，姜灿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尽管他离上次来华清宫的也不长时间，但在这期间，发生了因他太子被迫留在玄安寺，姜曜因太子而禁足华清宫。

当真是瞬息万变啊，姜灿在心里感叹。

“小少爷，咱们要进去吗？”小安子看到姜灿停驻在华清宫大门前许久，不禁出声询问。

姜灿收起心中的感叹，说道，“当然进去，我好不容易求陛下让我探望温宴哥哥的，岂能不进去。”说罢，踏步向前。

因为华清宫的主人姜曜在禁足期间，华清宫内的婢女丶内侍们更不敢随意走动，所以整个华清宫看起来有些人烟稀少。

姜灿不禁想到他第一次被姜曜抱回华清宫时的场景，那时的华清宫虽不算热闹，但也不像现在这样看起来寂静落寞。顿时有些替姜曜感到心酸难过，忍不住加快脚步，迫不及待地想去见姜曜。

华清宫内侍孙全兴见到姜灿疾步向前，忙提醒道，“小少爷，您慢些，当心脚下。”

“放心，我又不是第一次来，摔不着。”姜灿一面回应，一面又加快了脚步。

很快，就来到了姜曜的书房前。姜灿反倒有种近乡情怯，没有立即推开紧闭的书房门。

“小少爷，殿下在里头呢，你尽管推门进去就好。”内侍孙全兴笑着对姜灿说。

这要换做其他人，孙全兴绝不敢如此大胆妄为替自家殿下直接放人进书房，但姜灿对自家殿下心里的重要程度，孙全兴是知晓的。

听了孙全兴的话，姜灿不再犹豫，伸手推开书房门，紧接着踏进门内。

孙全兴很有眼力的从书房外面轻轻关上了门，随即对同样和他留在门外的小安子说道，“小少爷和殿下许久不见，估计有不少话要聊，你不妨去厨房让人准备些小少爷爱吃的糕点和乳饮，以免他聊完口渴或是饿了。”

小安子知道这是不想他留在书房外，找由头打发他走呢，否则他一个景阳宫的内侍怎需自个儿去华清宫的厨房。但内心知道是一回事，为了自家照顾好自家小少爷，就点头应道，“是，奴婢这就去。”

这头书房外的小安子被孙全兴支走，那头书房内姜灿正一步步走向正在桌子前书写的姜曜跟前。

在姜灿刚走近，姜曜也已经放下手中的狼毫，抬眸看向身旁的人。

“温宴哥哥。”姜灿触到姜曜的目光便鼻尖一酸，委屈巴巴地唤道。

姜曜微微勾起唇角，“宝宝这是怎么了？”

“...我，你...”姜灿心里有千万头绪，一时间说不出口。

姜曜伸出手，“来。”

姜灿下意识向前两步，刚挨近姜曜，就被姜曜一把揽住腰，按到了一双孔武有力的大腿上坐住。

坐在姜曜的腿上，姜灿堪堪和姜曜一般高。两人又离得极近，稍有不慎怕是就要脸贴着脸，唇碰着唇。

虽然姜灿有过几次被姜曜亲吻额头、脸颊的亲密经历，但此刻还是忍不住不自在起来，连带着脸也不由泛起害羞的红晕。

姜曜见人害羞的模样，不动声色上身往后些，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宝宝怎么回宫了？”姜曜问话时神情没有一丝一毫惊讶的意味。

姜灿在一进书房门就不见姜曜有惊讶时就猜到些什么，这会儿忍不住道，“温宴哥哥不是早就知道了？”

“哧，我也没有很早知道，只是宝宝进华清宫时有人先一步通传，才知道你来而已。”姜曜轻笑一声说。

“好吧，我以为你和陛下一样，从我到皇宫就知道了。”姜灿说道。

“我可没有陛下这么耳目通天。”姜曜说道。

听到这话，姜灿张了张嘴，小心翼翼地问道，“温宴哥哥，你会不会...讨厌陛下了？”

“宝宝为何这般问？”

“陛下不查清事实真相就让你禁足。”

“宝宝怎么知道陛下没查清真相？”

“我来的路上让小安子打听今日早朝的事情了，听说那个诬陷你的内侍录完口供当夜就死了，这不就是太子找人诬陷你吗？”

“这件事不是太子所为。”

“啊？不是太子，那会是谁？难道是三皇子姜昀，他不在玄安寺陪我，匆匆回宫是不是想和太子联手害你？”

越想姜灿越觉得姜曜的处境不妙，忍不住担惊受怕起来，脸色都快白了。

“宝宝，别吓唬自己，我没事。”姜曜伸手轻抚姜灿的后背，安抚人道。

“怎么是吓唬自己，难道不是事实吗？我猜的不对吗？”姜灿看着姜曜的眼睛，接连问。

“宝宝的确猜错了。”

“那真实的情况是什么？”

“我若告诉宝宝。宝宝可能会后悔听到答案。”

“我不会的！”姜灿急忙说。

姜曜一双眸子幽幽深深地看着姜灿半晌，轻叹了口气说道，“那我便把一切都告诉宝宝。”

“那个录了口供当夜死去的内侍，其实是我安排的。他的死也是我授意而为，所以这件事不是太子做的，也不是姜昀做的。”

姜灿听完，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可是，温宴哥哥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呢？”

“宝宝，若让太子主动找人诬陷我，绝不会只用这么嬷嬷生前被船桨虐待这一点，估计还会牵扯更多的。不如我主动把一些线索送他，让他以为可以扳倒我，实则他抓住的只是不足以真正危害我的东西。”

“有些复杂，我，不太明白。”姜灿神色懵懂。

“宝宝不用明白很多。只需知道我有能力自保，也能护住你。”姜曜温柔地看着姜灿说道。

“唔。”姜灿点了点头，但紧接着想到姜曜的处境，不由担心道，“可是温宴哥哥你现在...”

“被陛下禁足，兵部也撤了职。”姜曜说道。

“嗯。我好担心你。”姜灿如实说道。

“宝宝，有时候以退为进也是一种计谋，相信我，好么？”姜曜用哄人的语气说道。

“......嗯，我什么时候都相信你。”姜灿点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