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晌午雪还在下,地面上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雪。
姜灿透过开了一个小缝隙的窗户看了看院子的地面,不禁感叹,“今天的雪比前几日的都要大呀!”
“可不是,这么大的雪太子殿下跪在大明宫正殿的院子里,估计要冻坏了。”三皇子姜昀幸灾乐祸道。
姜灿关死窗户,回过身来看懒洋洋坐在靠椅上的三皇子姜昀,“你要是为了看太子淋雪,该去陛下的大明宫,一直坐在我宫里做什么?”
“灿灿,我又不傻,这会儿去大明宫,即会遭太子记恨又会让陛下不高兴。”三皇子姜昀一手撑住下巴,“而待在你宫里那就另当别论了,离得大明宫近,有什么风吹草动都知道,又能和你聊聊天,陛下知道我陪着你估计会高兴的很。”
姜灿忍不住说,“你就是为了陛下高兴才来我这里的?”
“灿灿这话说的,我是为了看太子笑话才来的好么?”三皇子姜昀笑得灿烂,毫不掩饰自己的内心。
姜灿早就看透三皇子姜昀的本质,也知道三皇子姜昀蛇蝎美人的称呼名副其实,一点儿也不意外听到的话。
“不过,倒是可惜了。二哥废了那么大劲儿才把陈大师送进宫见陛下,揭开九年前的冤案,但皇后只是被软禁,还是密而不发的软禁,真是替二哥感到不值啊。”三皇子姜昀一脸惋惜的说道。
姜灿不由反驳,“温宴哥哥才没想怎么样,我看是你最希望皇后遭殃。”
“灿灿用词也太保守了。”三皇子姜昀笑得灿烂,“我是希望皇后早点死才好。”
“你...”姜灿抽了口气,提醒道,“你还是小心些说话的好,不知道有句话叫祸从口出吗?”
三皇子姜昀立即做一脸感动的模样,“灿灿这么担心我,就知道灿灿心里有我。”
“我只是好心提醒。”姜灿见惯了三皇子姜昀做戏,脸上毫无波动。
“灿灿心善我是知晓的。”三皇子姜昀道,“不过,灿灿可能不知道,听说昨夜刑部大牢里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
姜灿立即想到陈大师在刑部大牢,忙问,“是陈大师出事了吗?”
“正是。”三皇子姜昀说道,“陈大师虽揭发了皇后算是有功,可却无人会奖赏他,甚至会有人要他的命。”
“你说的有人是太子吧。”姜灿直接说。
三皇子姜昀颔首,“陈大师昨夜已经被太子放火烧的尸骨全无,刑部的人今早在朝堂上还同陛下请罪呢。这也是陛下不愿见太子的原因,陛下知道刑部大牢的火是太子放的。”
姜灿,“你同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
三皇子姜昀故作受伤的表情,“灿灿怎么这般想我?我能有什么目的,就是同你闲聊而已。”
姜灿才不信,所以一脸怀疑的看着三皇子姜昀。
“好吧,好吧。”三皇子姜昀无奈的笑了笑,继而说道,“我想说的是陈大师实在无辜,灿灿难道不觉得二哥做事太冷情了吗?”
姜灿才不会觉得姜曜冷情,姜曜临走前说过会让安定侯府的裴小侯爷保护陈大师的,就算陈大师真的死了,那也不能是姜曜的错,是太子犯下的杀孽。
三皇子姜昀见姜灿不说话,继续说,“陈大师原本是无辜之人,偷听了皇后陷害丽妃一事连皇城都不敢回,但二哥找到他,把他带进宫揭发皇后,就不再管他,让他凭白丢了性命。”
“灿灿,二哥做事其实一向狠绝。小时候他对我像你一样好,可后来就能弃我而不顾,你觉得有一天他会不会也这样对你?”
姜灿立即摇头,“他不会的。”
“灿灿,你就是太天真了。”三皇子姜昀说道,“且不说未来不可预料之事,单陈大师这件事他做的就足够冷血无情。还有礼部主事王卓一事。”
“王卓是谁?”姜灿问。
“就是太庙祭祖时在皇后的香烛上动手脚的人。”三皇姜昀说道,“王卓也是二哥找来的,但王卓却在事情败露后直接就死在了牢里,二哥连去看一眼都没有。二哥总是在利用完人后就无情抛弃,陈大师、王卓、我皆是如此。”
说到这儿,三皇子姜昀直盯盯的看着姜灿,“灿灿,当有一天二哥得到他真正想要的,你也逃不过被抛弃的命运。”
这类似被诅咒的话语,让姜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灿灿,可要当心啊。”三皇子姜昀笑得灿烂,提醒道。
姜灿一言不发,手却不自觉握成了拳头。
“好了,我该说的都说完了。”三皇子姜昀站起身,“趁着路上积雪还不算太厚,我得赶紧回宫了。”
姜灿没有挽留,也没有起身送客,只目送三皇子姜昀缓缓走向门口。在三皇子姜昀即将要踏出门外时,不由出声,“等等!”
三皇子姜昀回过头来。
姜灿从软榻上起来,向前走了几步问道,“你说温宴哥哥小时候待你也非常好?”
“对啊,我们当时也是同吃同睡,亲密无间,那时我也曾唤他温宴哥哥,而他唤我承瑞,可他现在只冷冰冰叫我的名字姜昀。”三皇子姜昀说这话时眼底浮现悲伤。
这一刻,姜灿可以断定三皇子姜昀没有做戏。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感到心里闷闷的。
原来自己不是独一无二的,姜曜曾经对另一个人也很好。
那姜曜有没有也亲过姜昀的额头呢?
姜灿不敢再想下去,因为越想越心里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