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灿在白府住了三天就迎来了除夕。
除夕这日早上，天阴沉沉的，没多久就下起雪来。大朵大朵的雪花快速坠落，很快地面上覆了一层白雪。
“除夕下雪，来年定会风调雨顺。”白明修双手背后，看着院子里的雪，笑着说道。
姜灿裹紧了身上的大氅，心不在焉的应道，“嗯。”
白明修察觉出姜灿的情绪，转脸看着人关心问，“灿灿在担心什么？”
“我在想这雪是不是要下上一整天？”姜灿说。
“灿灿不喜欢下雪吗？”白明修问。
“没有不喜欢，只是下雪天路就不好走了。”
“灿灿，除夕这日我们也不用外出走动，别担心。”
姜灿担心的哪里是自己，而是担心曾经对他许诺除夕夜会回来找他的姜曜。
从南海郡赶回皇城，肯定不会除夕当日出发，但这会儿姜曜也定然是在半路上，可现在下着大雪，姜曜路上肯定非常不好走。
也不知姜曜今夜还能不能赶回皇城？
姜灿一边担心姜曜的行路艰难，一边又担心今夜会见不到姜曜。
“灿灿，我们还是进屋吧，站在这儿容易冻着。”白明修轻声提醒眉眼略带忧愁的姜灿。
姜灿微微点头，跟着白明修转身进了屋内。
白府人口不多，加上今年从皇宫回来过除夕的姜灿，拢共也就五个人。
看着齐聚一堂的几人，白太傅忍不住感慨道，“今年多了灿灿，咱们府上也算热闹了些。”
“祖父，今年多的可不止我，还有嫂嫂肚子里的小侄子。”姜灿不禁接话道。
白太傅顿时喜笑颜开，“对，对，还有一个，我差点给落下了。”
白明修也笑得欢快，“祖父，小儿还在肚子里没出世，不算也行。”
“岂能不算，都是我白家子孙。”白太傅说道，“我这就叫人再封一个压岁钱来。”
白太傅忙于压岁钱，白老夫人和白少夫人坐在一起闲聊，姜灿则和白明修在书房里写对子。很快一上午过去到了午膳时间。
除夕的午膳非常丰盛，做的都是姜灿爱吃的菜。
姜灿被四位长辈轮番夹菜，一顿午膳吃的肚子都撑圆了。
用过午膳后，白太傅和白老夫人去休息了。白明修看着吃撑的姜灿说，“灿灿，你要不要也回去小憩片刻，这样到了晚上守岁也不难熬。”
姜灿其实一点儿也不困，但不想打扰白明修夫妇说私房话，就点了点头。
在从西院往东院去的路上，姜灿忽然停住了步子。给他撑伞的奴仆忙也停下脚步，询问道，“小少爷，可是落了什么东西？”
“没有，我有些积食，暂时不想回屋小憩。”姜灿说道。
奴仆立即明白过来，忙说道，“那奴陪着小少爷走走？”
“可以。”姜灿颔首。
“园子里这会儿积雪太厚，前院一直有人在扫雪，小少爷要不去前院走走吧。”奴仆建议道，“前院种了几棵冬柏，是冬日里难得一见的绿景儿了。”
去前院正合姜灿的意，于是点头道，“好。”
到了前院，果然如奴仆所说地面上没多少雪。廊檐下有拿着扫帚的奴仆，只要地面一有层积雪就赶紧扫，方便主子们走动。
不过，目前也就姜灿一个主子走动了。
姜灿先去看了那几棵冬柏，见翠绿的冬柏上覆着白雪，不禁说，“这白绿相衬得益。”
“小少爷说的是，老爷也说过相同的话呢。”奴仆附和道。
姜灿伸出手摸了摸冬柏上的雪，冰凉的雪花柔软的像是棉花，很快凹了下去，留下一道手印。
“小少爷，当心凉。”奴仆一脸紧张。
姜灿便收回了手，说道，“我想出大门看看。”
“小少爷，外头被雪覆盖，白茫茫一片，瞧不出什么光景。”奴仆忙说。
姜灿微微皱眉，“可我就想看看。”
奴仆还是第一次见姜灿要发脾气的样子，赶忙说道，“那奴带小少爷出门。”
就这样，姜灿成功从前院到了白府的大门外。
大门外的确只剩下白茫茫一片，连路都看不清了。这让姜灿更加担心，要是姜曜晚上来找他，估计都找不到路。
“这路上的雪没人扫吗？”姜灿问奴仆。
“回小少爷，平日里下雪少爷也会命府里的人去扫雪，但今日是除夕，想着没人出门，就没让人扫了。”
“除夕也会有人走动的，还是该扫一扫。”
“那奴这就叫人扫雪。”
见奴仆这就要招手叫人来扫雪，姜灿急忙道，“不着急，等晚些时候吧。”
奴仆迟疑地问，“小少爷说的晚些时候是...？”
“就是天快黑时，那时候清扫就行，万一有人来拜访呢。”姜灿说道。
奴仆心里虽然不认同姜灿所说的除夕夜还有人来白府做客，但还是立即点头道，“好的，奴记得了。”
达到目的，姜灿转身踏进白府大门，等回到住处已经浑身冰凉了。
还好奴仆早有准备，端来了热乎乎的人参鸡汤，又把炭盆里的火烧旺了些。
姜灿把一碗参鸡汤喝完后，屋里也迅速升温，他身上也暖和起来了。不过他还是没有去睡觉，坐在炭盆前翻着从宫里带出的闲书打发时间。
书没看两页，心思就又跑到姜曜身上。
他盼望姜曜今夜能及时归来，踏着他命人扫过雪的路，来白府里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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