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天气很好,每日艳阳高照,前不久下的雪也在接连的好天气下逐渐融化消失。
等到地面上几乎看不到一丁点的积雪时,姜灿终于被大夫允许可以出屋。
走出屋门的那一刻,姜灿有种被从大牢里放出的犯人恢复自由的喜悦心情。但他高兴的不止是可以出屋了,更有今日姜曜会来接他回宫。
姜灿心里算了算,从他年前被太子亲自送回白府到现在,他已经在白府待了十天了。
这十天虽没有在皇宫里热闹,但有表哥白明修的时常陪伴,姜灿过得一点儿也不无趣。现在要离开白府,他还真有些舍不得白明修。
白明修同样舍不得姜灿,摸了摸姜灿的发顶,“灿灿,要不是我有公务要忙,真想多留你在府上住些时日。”
“表哥,我会时常回来看你和祖父祖母,还有嫂嫂的。”姜灿赶忙说。
“好,记得常回来。”白明修叮嘱道,“灿灿你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白府永远都是你的家。”
“我知道了表哥。”姜灿鼻尖微微发酸的点头道。
到了约定好的启程回皇宫的时辰,姜灿没有等来姜曜,反倒是等来了安定侯府的小侯爷裴延之。
“裴小侯爷?”姜灿一脸惊讶。白明修同样惊讶不已。
裴延之看到惊讶的二人,笑着解释,“殿下临时有事不能来接小灿回宫,特意委托我来。”
此时,白明修已经恢复正常神色,说道,“怎敢劳烦裴小侯爷,我送灿灿就好。”
“白侍郎太客气了。”裴延之看向一旁欲言又止的姜灿,“我与灿灿也是好友,送一送他没什么。”
“那就劳烦裴小侯爷了。”白明修感激道。
裴延之道,“不劳烦。时辰不早了,小灿,我们这就启程吧。”
姜灿把想问的话咽下去,点了点头,同白明修告别后登上马车。
裴延之是骑马来的,没有同姜灿一起乘坐马车,只驾马走在马车的一侧。姜灿撩开车窗的帘子,就能看到骑马的裴延之。
“小灿,可是有话要同我说?”裴延之见姜灿从车窗探出头,开口询问。
姜灿嗯了声,随即问出憋在心里的话,“裴小侯爷,温宴哥哥忙什么去了?”
“今日乌达国使者前来进贡,陛下命二殿下和三殿下一同招待使者。”裴延之回答道。
姜灿在学堂里听夫子讲过姜国附近的小国有哪些,其中让他印象最为深刻的就是乌达国。乌达国在姜国的西面,是游牧民族,好斗善骑射。曾多次发动对姜国领土的侵占,不过都被姜国大军打了回去,最后终于俯首称臣,每年向姜国进贡大量马匹、兽皮、珠宝等。
姜灿回忆完夫子的讲课内容,又问,“裴小侯爷,为什么是温宴哥哥和三皇子一起招待使者,太子呢?”
“灿灿不在宫里还不知道,太子自除夕夜后又病了,一直在东宫闭门不出。”裴延之说道。
“怎么又病了?”姜灿问,不过他并不是关心太子的身体,只是好奇他不在宫里时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事。
裴延之说道,“殿下年前去南海郡视察海军操练时遇到有人来偷海军防布图,为了抓此人,殿下费了好些功夫,还...总之贼人被殿下抓到了,带回皇城让后审问才知这人是东宫门生。”
听到东宫被抓住把柄,姜灿没有很开心,他现在只关心另一件事,问道,“裴小侯爷,你刚说的还...是什么意思,温宴哥哥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裴延之自知失言,可此刻已经被姜灿猜到也无法再隐瞒,只好实话实说,“殿下胳膊被伤了,且伤口上有毒。他在南海郡时没好生医治,又着急赶回皇城过除夕。结果在除夕夜宴上昏了过去,连陛下都吓着了。”
“什么!”姜灿的手紧紧抓住车窗窗框,脸色发白的厉害。
“小灿你别担心,殿下这会儿早就恢复了。”裴延之忙说道,“殿下就是怕你担心这才瞒着你的,你若此刻担心伤了身,我该是罪人了。”
姜灿缓缓点头,“唔,知道了。”
接下来的路程,姜灿心里一直挂心姜曜受伤的事,根本无心和裴延之多聊上几句。
等到了皇宫附近,裴延之在马车外提醒姜灿快到了。姜灿这才又撩开了车窗的帘子,“这么快就要到了。”
“嗯,我们走的近路,比寻常要快些。”裴延之解释,见姜灿脸色还不是很好,不禁说道,“小灿,你是还在担心殿下吗?”
姜灿说,“没有,我只是一想到他受伤的画面就很难过。”
“小灿,殿下已经无碍,你别再想那些。不如想想乌达国这次来都进贡了什么,我听说这次乌达国来了不少使者,陛下打算要同朝臣一起宴请乌达国使者。你这次回宫,刚好可以赶上。”
姜灿笑了笑,“嗯,那一定会很热闹。到时候裴小侯爷会去吗?”
“我就不去了。我正好有点事要出趟城。”裴延之说道。
“你要去哪?”
“送陈大师。”裴延之压低声音。
“什么!?”姜灿惊讶地瞪大眼睛,发觉自己声音很大,忙捂住嘴,小声问,“三皇子不是说陈大师在大牢里被太子的人放火烧死了吗?”
裴延之低声解释,“我和殿下早预料到太子会来这么一招,提前弄了具死尸代替了陈大师。陈大师在我府上活得好好的,现下正好风头过了,殿下也在皇城,我可以放心送陈大师出城。”
“哦。”姜灿点了点,紧接着叮嘱道,“那你要小心安全。”
裴延之一脸笑意,“好。多谢小灿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