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二,这日春雨绵绵。
姜灿闲来无事倚在软榻上看一本民间故事集,半掩的窗户传来的淅淅沥沥的雨声。忽然雨声里响起略微急促的脚步声,无需看就知道是贴身内侍小安子。
果然,不消片刻,小安子进到屋内走到软榻前。
看到小安子的肩头的衣裳变成深色,姜灿放下手中的书,“出去没打伞么?”
“回小少爷,奴婢打伞了。就是不小心淋了一点儿雨,不打紧的。”小安子忙说。
姜灿微微颔首,问道,“毛子身体如何,太医怎么说?”
毛子是昨日半夜醒来的,今日一早看护毛子的内侍前来汇报给姜灿。姜灿非常高兴当即就要动身去探望毛子,但外面下了一夜的雨还没停,他硬是被小安子给苦苦劝阻了。
姜灿只能让小安子多带些补品替他去看望毛子,并要小安子转告毛子等雨停后便亲自过去探望。
“回小少爷,毛子看起来还有些虚弱,只说了几句话就又睡过去了。奴婢问过太医,太医说毛子此时醒来就算是彻彻底底平安了。只要精心修养,不出两个月就能完全康复。”小安子回答道。
姜灿听罢欣慰一笑,“那就好,我心里总算没那么愧疚了。”
“小少爷就是心太善,才总是这般自责内疚。”小安子不禁道。
“毛子是为了我受伤昏迷这么久的,要不是温宴哥哥找的太医医术了得,毛子有可能都救不回来。我能不自责吗?”姜灿说道。
见姜灿又一副内疚的模样,小安子赶忙转移话题,“小少爷,奴婢看望完毛子就去了司宝司。”
姜灿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忙问道,“我要的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小安子答道。紧接说起自己去找人的经历,“奴婢去司宝司打听了一大圈,总算找到了锻造银器的高手,据说只要给他图纸他什么都能做出来。”
“太好了。”姜灿开心道,“我回头慢慢想好想要的银饰,画出图来后你就送去给那人。”
姜灿的图纸想了好三四天也没想出满意的,正愁闷之际,学堂忽然来了人,说是夫子病愈从明日起可以继续去学堂了。
“最近真是好事连连,毛子醒了,夫子的病也好了。”姜灿心情非常好。
“小少爷,算算时日,夫子病了近一个月。”小安子接话道。
姜灿颔首,“是啊,我都一个月没去学堂,也没看到明桉了。”说罢,忽地想到从今年一直没去学堂的明徽,感叹道,“哎呀,我都四个月没看到明徽了,也不知他明日可会去学堂。”
第二日雨总算停了,姜灿收拾妥当去了学堂,到达学堂时就看到了四个多月没见的姜明徽。
四个月未见,姜灿感觉到姜明徽比原来清瘦了许多,神色没了往日的悠然自得,眉宇间似乎总挂着一副愁容。
“明徽,你可是遇到什么事了?这么久不来学堂,看起来也不是很开心?”姜灿关心的问。
姜明徽浅笑了下,“我没事,小灿。”
“真的没事吗?有事一定要告诉我,万一我能帮上忙呢?”姜灿不放心的问。
“真没事,我只是病了一场后身子一直不曾复原,这才多休息了一段时日。让你担心了小灿。”姜明徽解释道。
姜灿点了点头,“是这样啊,你没事最好,万一是有遇到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就算我不能帮忙,也可以让温宴哥哥帮你。”
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姜明徽面色微微有些不自然。
姜灿误以为姜明徽不知道姜曜的字,赶忙说,“温宴哥哥就是二皇子姜曜,你该不会不知道他的字吧?”
这一问姜明徽脸色更不自然了。
姜灿觉得纳闷,正想问清楚,就听到了姜明桉的大嗓门。
“小灿,明徽,我可想死你们了!”
话音落下,姜灿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抱住。
姜灿虽然知道抱住他的是姜明桉,但还是非常不适,一把推开人,“你,你也太热情了。”
“小灿,你该不会是害羞吧?”姜明桉大大咧咧道。
姜灿赶忙摇头,“我是被你吓到了。”
“你胆子也太小了,跟个小兔子似的。”姜明桉调侃道,说罢转而看向姜明徽,伸出双臂,“来,明徽我们抱一下给小灿瞧瞧。”
姜明徽本能的往后一退,“别闹了,夫子马上就要来了,要是让他看到我们在学堂打闹,小心被罚。”
姜明桉无所谓道,“夫子顶多发我们抄书,怕什么。”说着往前去就要抱人。
此时,夫子刚好进门,看到姜明桉的怪异举动,出声道,“一大早这是作甚?
一句话顿时让姜明桉老实下来,转身一副乖学生的模样,对夫子行礼道,“夫子好。”
姜灿和姜明徽也赶紧对夫子行礼。
待夫子要大家各自归座时,姜灿对姜明桉微微挑眉,无声的问,“你不是不怕夫子吗?”
姜明桉冲姜灿挤眉弄眼了一下,无声的回答,“不怕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