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火照亮了湖边的天空,他们沿着河堤慢慢朝着背离人群的方向走去。
范闲牵着她的手,望着她被烟花照亮的侧脸,浅笑着问道:
范闲“放灯的时候,殿下许了什么愿望?”
湖边的风扬起她的青丝,又从他们之间落下,她的左手腕上,白玉的镯子,却闪过一丝紫气,烟花的照耀下,谁都不曾发现镯子的变化。
殊辞“天下长安。”
她转头看着范闲,想起他们至今所经历的一切,也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么些许默契,于是反问他道:
殊辞“那你呢?许了什么愿望?”
乌云又逐渐遮掩了月色,笼罩在这一片天幕之上,范闲抬头瞧了一样朦胧的月色,叹息道:
#范闲“臣希望能还百姓一个公道,希望真的能有海晏河清的那日。”
殊辞“那咱们一起努力吧!”
范闲的眼眸,在夜色下,闪着耀眼的光,像黑曜石一般,漂亮却也诱人沉沦。
殊辞看着他,仿佛瞧见了燎原的星火逐渐燃烧,最终点燃了一整片原野和天空,待火焰熄灭之时,土地中却开始孕育新的生机。
翌日,他们还未起身,院中便传来的响动,殊辞如今感官尤为灵敏,受不了王启年那絮叨的碎碎念,于是推了推身旁的范闲,闭着眼颇有些不耐烦地朝着范闲道:
殊辞“让他闭嘴,我还要睡觉啊......”
虽然昨夜是回来得挺早的,但是她自武功废了之后就容易疲累,睡五六个时辰也是常有的事情,如今虽然恢复了,但是架不住身子虚,容易困倦。
范闲看着迷迷糊糊说完话,便暴躁地将脑袋一盖,又去见周公去了的姑娘,有些无奈地摇了摇。
他起身出去,轻手轻脚地将门打开,朝着院中的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带着他们往旁边的厨房去了。
王启年见着他一副红光满面,没事人一样的神情,心中的担忧散了大半。
“大人,殿下醒了?”
范闲“嗯,你走之后,机缘巧合,便将殿下治好了。”
范闲一边生火,一边和坐在厨房四方桌前的那仨解释道。
王启年原本都在椅子上坐下了,见着范闲蹲在灶台边上生火,立即走了过来从他手中拿过柴火和火折子。
“大人,还是我来吧。”王启年说着从他手中结果东西,占据了范闲之前蹲的地方。
“所以这里是不需要我们了?”明彦淡淡地瞥了一眼范闲,对范闲的态度一如既往地友好不了。
#范闲“等殿下醒了,看殿下怎么说吧。”
范闲倒了一桶水在锅里,随即拿了菜坐在门边摘了起来,一点没有招待他们的心思。
“阁主怎么会受伤?京都之中,除了大宗师,应该没几个人能伤到阁主吧?”
慕生看着范闲,他们之前见过一面,他带走滕子京为他疗伤的时候,总的来说,他也不是非常明白,他们阁主为什么会看上范闲。
范闲摘菜的手顿了一下,随即抬眸看了一眼慕生道:
范闲“你说的阁主,是琉璃阁的阁主?”
之前在北齐的时候,海棠朵朵告诉他琉璃阁在暗中保护他的事情,便让他想到了慕生。
当时他还在想,若是罗刹阁的人,殿下让他帮忙医治滕子京,不就直接把他们的关系暴露在了陛下面前?
如今想来,慕生口中的阁主,并不是指的罗刹阁,而是琉璃阁。
随后他又扫了一眼明彦,之前自己倒是没有问过老王,当初殿下让他送人离开,到底是送去了何处,如今想来,也只能是琉璃阁了。
四个人待在厨房,两个人喝茶,两个人做饭,就是没人说话,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沉默而尴尬起来。
王启年感受到气氛的压抑,于是冒死开口道:
“大人这是打算给殿下做早饭?”
#范闲“午饭,殿下估摸着不睡到中午是不会起来了。”
范闲本是随口一答,结果下一瞬,那俩端坐在桌边不出声的俩人立即站了起来,异口同声地说道:
“我来帮忙。”
殊辞起身的时候,瞧见屋里没人,便循着香味来到了厨房,好嘛,四个人在厨房整了十来个菜,殊辞进去的时候,几个人手上还没完活儿。
殊辞“看来你们相处的还挺不错哈,居然能一起做饭了。”
殊辞说着看了一眼慕生,这家伙不是社恐吗?怎么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会和他们一起做饭。
“阁主。”
慕生见着殊辞站在门口,急忙放下手中炒菜的铁勺,朝着殊辞行礼。
殊辞“免了,都是自己人,讲那么多规矩干嘛,你们快做好了吗?我饿了。”
殊辞说着走到桌边坐下,伸手便拿了一个南瓜饼塞嘴里。
“还有一个菜。”
“马上就好了。”
“殿下你先吃着,不用等我们。”
王启年扫了一圈厨房这几个人,视线最后落在一旁的范闲身上,他家大人要提防的人可是有点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