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之事来得蹊跷,即便京都的明眼人都猜到,或许闯宫之人不是为了刺杀庆帝,逃到东宫也只是为了让禁军撞破长公主与太子的丑事,可这杀头的事情,又怎么可能让他们传扬了出去。
即便庆帝只让太子在东宫禁足,并把李云睿圈禁在行宫,可京都的朝臣和世家,却隐约嗅出了庆帝想要废太子的心思。
幸好范闲早在成婚之前便与庆帝说了,之后要与殊辞去苍山一趟,正式处理内库的事情,否则现在进宫去请旨,那不是要直面庆帝的怒火了?
在范闲和范思辙的帮助下,内库的亏空被范闲以债券的方式化解了,为了对外表现出庆帝对范闲还有殊辞的信任,三年一度的悬空庙赏菊大会,庆帝特意等到范闲他们回京都之后,才召集官员前往。
殊辞想起在苍山的时候,自己与五竹说的话,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相助于她,就算做是为了范闲......
从山下望去,悬空寺仿佛绝壁之上筑起的神奇鸟巢,颤颤巍巍地屹立在约莫十五丈高的峭壁之上。
鲜妍的屋瓦,曲折迷离的走廊和桥梁,将房屋和大殿连接起来,群山环绕,掩映在翠竹,灌木和雪松瀑布间。
范闲“这也太壮观了,真的难以想象,这是人力所能创造的。”
范闲即便先前奉命和宫典一起来过此处布置菊花,可今日再见,依旧觉得震撼。
殊辞“鬼斧神工。”
“殿下,陛下让臣来接您。”
殊辞如今对外还是武功尽失的模样,范闲又要负责安保任务,所以只能让禁军护送她上去。
殊辞“范闲,不要太拼命了。”
她离开前深深地看了范闲一眼,即便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还是有些担忧那个所谓的血缘作祟,会让范闲在生死关头不顾性命,想要相救于庆帝。
范闲看着殊辞,赧然一笑,以为他是担心自己的安慰,于是轻轻捏了捏殊辞的脸颊道:
#范闲“殿下放心,我一定量力而行。”
悬空庙的大殿之上,从山崖上俯身望去,底下是一片花海,更远处则是一片绿意盎然的竹林。
殊辞眼神微眯,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将不远处草堆里“一叶障目”的石碓,打落了一颗。
悬空庙下,浓雾骤起,很快便朝着周围蔓延,很快,着火了的示警,让寂静的悬空庙,霎时间热闹起来。
范闲在半山腰听见动静,脚下轻点着树梢枝头和岩壁,来到了悬空庙的大殿,单手挂在檐角,朝着殿内喊道:
范闲“臣范闲求见。”
听见动静,侯公公循着声音打开了窗牖,今日人来得少,太子有被废的风险,二皇子禁足降了亲王品级,自然不敢再仗着自己老子是皇帝,就天不怕地不怕地往前凑。
所以今日陪在庆帝身边的,除了大皇子李承儒,三皇子李承平,就是殊辞了。
这会儿一个窗户,正好够他们四个挤在前面围观范闲。
#范闲“陛下,有人放火。”
范闲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关心庆帝的安危,一边说话,一边去看站在最边上的殊辞,见她不看自己,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事,心中暗暗地有些发慌。
他这也不算拼命啊,怎么殿下就不搭理他了?
庆帝“你放的吧?”
庆帝看着范闲,迟疑了一瞬,然后半开玩笑地和范闲说道。
#范闲“臣是来护驾的。”
庆帝“护驾......火呢?”
殊辞靠在窗户边上,背对着范闲,看着这父子俩相互飙演技,心里却琢磨着范闲出现在殿内一会儿该如何收场。
#范闲“......灭了。”
范闲的目光不时从殊辞身上扫过,就这几句话的功夫,他自认隐晦地瞧了殊辞不下四会。
庆帝瞧着他的神情,心中腹诽这小子也不知道是担心他啊,还是担心青阳,他看最主要的,还是担心青阳吧。
庆帝“败兴,进来。”
说完庆帝便离开窗边,朝着殿内走去,范闲也随之从窗户飞进了大殿。
范闲进来后,便尽心尽力劝说庆帝回京都,一句“所谓忠臣,便是即便抗旨,也要护陛下周全。”让庆帝心生恻隐之心。
反正到了最后,范闲是没能劝得了庆帝离开,也只能随护左右,提高警惕保护庆帝的安危。
“阿辞,你这笛子看着甚是......小巧啊。”
大皇子看见殊辞拿着手里把玩的短笛,一时之间觉得颇有些眼熟,但随即想起殊辞往日那些小秘密,于是立即换了个词。
殊辞“好看吧?我自己做的,一会儿给大哥吹奏一曲?”
殊辞面不改色地回答道,似乎这样的情况对她来说,应付起来易如反掌。
赏花宴正式开始,庆帝坐在大殿中央,朝着他们举杯共赏,旁边的护卫,却肉眼可见地变得紧张。
殊辞举起酒杯遮掩了嘴角的笑意,他们这位陛下真是随时不忘算计别人啊。
即便真想刺杀他,想必也没人会派心理素质如此之差的杀手来吧?
自导自演?那她今日便让这场杀局,变成真的。
范闲算是如今殿中除了庆帝和殊辞以外,武功最高的人,所以他率先便注意到了站在庆帝左手边最末的禁军护卫有问题。
“锵”的一声,刀拔出了剑鞘,范闲一闪身,便飞快地上前去阻止,与此同时,站在庆帝身旁的小太监,也手握匕首朝着庆帝刺来。
顿时殿内乱作一团,殊辞也装模作样地起身,一边躲着杀手,一边朝着庆帝的方向靠近。
瞧见大殿旁边的山头上,飞来一道白影,殊辞惊慌地看向庆帝:
殊辞“陛下,小心!”
殊辞似乎在危险之中忽然爆发了一般,朝着庆帝飞扑而去,挡在了庆帝和那个白衣杀手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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