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荷看了一眼斗得不相上下的四顾剑和叶流云,转身朝着殊辞的方向飞来,他倒要问一问这位公主殿下,既是与他和北齐做了交易,此时出手,又是为何。
只可惜他还没飞到殊辞面前,便有一道黑色的身影拦住了苦荷。
他手中握着一根铁钎,眼上蒙着一条黑色红边的绸带,站在树顶,半低着头面朝苦荷。
“是你......居然连你也来了!”
苦荷看着容貌未曾有丝毫改变的五竹,心中骤然生出一丝惶恐,若他有心出手,今日他们这些所谓的大宗师,都将死在他的手下。
这时候山下的禁卫军忽然跑上半山腰来报信,京都之中,长公主勾结了太子和二皇子犯上作乱,大皇子借调了邻近州县的驻军,在城外与叛军对峙。
殊辞看了一眼范闲与他道:
殊辞“你拿上陛下的玺印下山,去鉴察院寻陈院长帮忙,与大哥里应外合,剿灭叛军,我和五竹叔留在此处,挟制大宗师,让他们不得离开悬空庙。”
范闲看了一眼五竹,既是有五竹叔在,想来此处也出不了多大乱子,于是范闲点了点头,又叮嘱殊辞注意安全,不要逞强,之后才恋恋不舍地带着人下山去了。
范闲走后,影子这才出现在殊辞身边,殊辞笑着与他道:
#殊辞“你真的想好了?刚才师父的下场,你应该已经瞧见了吧?即便是九品巅峰,强行进入宗师境,也未必能赢得了真正的大宗师。”
影子一身黑袍,依旧是以鉴察院的对外形象出现在此处,所以无所顾及地说道:
“我只是想亲手杀了他,又不讲什么江湖道义,难不成你以为我要一对一与他决一死战?”
殊辞挑了挑眉,发现自己似乎从前对影子的性格有那么些许误会,也或许是她自己和影子打架的时候总是一对一,而他想要找五竹干架的时候,也是说的单挑,所以留给她一个刻板印象,就是他打架讲求绝对公平。
殊辞“行吧,那就让我祝你一臂之力,祝你......好运。”
她的手握上影子的手腕,白皙纤长的指尖与他黑色的衣衫形成鲜明的色差,影子偏过头看了一眼殊辞,眼神一如既往地冷静,但仔细看的话,便会发现其中隐约闪过一道兴奋和感激。
“多谢。”
殊辞松开手的同时,影子便从她山身边飞了出去。
叶流云有了影子的相助,四顾剑很快便处在了下风。
四顾剑看着忽然又出现的一位大宗师,惊疑地望向一旁与五竹苦战的苦荷。
两人疏忽之下,被影子和五竹,一招劈落在悬空庙大殿的屋顶上,压断了房梁,重重地砸在大殿的正中。
没了屋顶房梁的支撑,悬空庙的屋顶彻底垮了,砖瓦如雨般落下,殿中的柱子从中折断。
“我们中计了......”
苦荷一边咳着血,一般望向凌空站在他们头顶的五竹,凄厉而又恐惧地看着他。
他这时候才想明白,为什么青阳公主要引他们前来,不是因为她没把握杀了庆帝,而是她想借庆帝为饵,除了他们这些大宗师。
她既是有心想要掌控庆国的权势,又怎么可能容许他们这些能威胁庆国安危的大宗师活着呢?
殊辞在他们惊疑的目光中,落在大殿的赏花台前,她背着手,一副在自家游览观景的模样,打量着被战斗毁了的正殿,摇了摇头低声嘀咕道:
#殊辞“这修起来地费多少钱啊?一整个夷为平地了都,就差把山头给削了。”
“青阳公主,是我大齐低看你了。”
苦荷看着青阳,没想到不过两年,她已然到了大宗师的境界。
殊辞“多谢夸奖,但是苦荷大师,即便你这么说,我也不会手下留情地哟。”
殊辞说着,食指和中指并拢做剑指狀,凝聚真气于指尖,点在苦荷的雪山气海之上,随即控制着真气毁了他的经脉。
#殊辞“我不杀你,但大宗师,我是不会留的,所以往后苦荷大师还是想开点吧。”
殊辞说完便转身离开,至于四顾剑,杀与不杀,全看影子自己如何处理了。
走到殿外的广场上,殊辞瞧着靠在院中树下的洪四庠和叶流云,俩人也是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一人断了肋骨,一个腹部被划了道口子,鲜血直流。
叶流云大宗师的实力,自是听见了他们在殿内说的话,他看着殊辞道:
“殿下......可是也要废了我的功力?”
殊辞“叶世叔,给你个选择吧,帮范闲还是帮陛下?”
她说得随意,脸上还带着明媚的笑意,可是说出的话却让叶流云心中生寒,到此刻他才明白,她不是站在陛下那边的,而自己却是被她利用了。
他看着站在殊辞身后,好似一个尽忠职守的护卫,守护着殊辞的五竹,刚才一战,他再次见到了这个人的实力,眼下他还有得选吗?
即便他叶家实际上是陛下的人,可如今陛下已然被她控制在手中,不帮范闲,那叶家只怕往后便要从京都消失了。
“臣,愿带领叶家,追随殿下。”
殊辞的眼皮一掀,看向叶流云,没有任何外挂却能突破大宗师的天才,若真是让她废了,确实也有些可惜呢。
#殊辞“来人......带两位下去医治。”
这时候隐藏在山下的明彦和慕生,在荣子衿他们的带领下出现在大殿前的广场上,随即殊辞将此处的事情交给荣子衿处理,自己便带着五竹赶赴京都城外,支援范闲和李承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