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名字对于我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叫哪个都无所谓,哪怕这会让我想起一些旧事,但那已经过去了,又有什么能力让我心底荡漾呢?
我快步离开这里,耳边依旧能听见那咯咯的铃铛声,不过已经很微弱了。那女孩没再追上来,渐渐的和街道流连的人融在一起。
来到楼道下面,我把手上拎的菜扔到了地上,然后开始活动手臂,动作重复了好几次,被塑料袋勒的发酸手腕才有些缓解。
但那种股不安的感觉还在蔓延,一直尾随着我。扶着脑袋,深呼吸了几次,才勉强将那种不适感压制下去。
天已经彻底黑了,楼道的灯坏了将近一个月也没叫人修。楼层也不高,楼梯扶手已经发霉了,墙面脱落的厉害,这个时间点,大多数人已经吃完晚饭了。一路向上到五楼,翻开钥匙,清脆的碰撞声在走廊上格外清晰,推开门摸到开关,啪的一声,电灯泡亮起来,把陈旧的房间映出样子。
老旧的灯泡扑闪了几下,又恢复正常了。我随意的把袋子里的东西放到桌上,将手机放在插头旁的地板充电,然后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漱。
出来时,已经九点了,我拿起手机,上面有好几条未接来电,都是昨天便利店老板打的。
我看着手里的屏幕,想到,反正今天已经一天没去了,明天去不去也无所谓,于是息屏之后来到厨房开始操办晚饭。
没有传统的起锅烧油,我更想吃泡面,这个味道在我的记忆里活了很久,以至于要纪念什么的时候,我都要先吃上一回,再开始动手。锅不小,放下四片面饼刚刚好。水开时咕嘟咕嘟的沸起水雾来,将酱包加下去搅合几下。再把事先准备好的鸡蛋和火腿铺在上面。关火之后端到桌面就可以开吃了。
狼吞虎咽间,豹子发过来一条消息,震的手机嗡嗡响。我嘴巴里还叼着滚烫的面条,看了一眼,发现豹子说大鬼明天找我,东西现在就要拿。
呼呼吸了一嘴面条,头也没回把手机丢到后面的沙发。这么晚了,去菜市场会不会被拉去喝酒?我将面条搅拌开,好让热气快些散开。上次去的时候几个人醉的把酒对着我胸口灌,醒来的时候衣服还是湿的,一身臭味。
思索之间,手机又震动一下,还是豹子的消息。他告诉我快点,几个伙计已经在菜市场等了很久,就差我一个。
我吸溜吸溜的嗦着面条,还没等嘴里的东西咽下,就回复道,马上。
下车后,我径直从周围的摊子穿过,虽然晚上没有人出来卖东西了,但是这里的老人消息精通,哪里给人家摆摊的地方踩脏了,第二天家门口就会出现一堆烂果烂菜。过了一层后,我继续往里走,不远处就来到了一个特别不明显的小道,上面被塑料袋挂着棚顶,下面堆了一堆干了的竹杠,里面陆陆续续铺了好多废弃木板,让别人第一眼看过去就是被塞满垃圾的废弃老道,路过时会直接忽略掉,更别提本地人了。
我猫着腰钻进去,里面阴暗潮湿,墙壁上都是青苔,木板有好几处形成的小坑,看起来坑坑洼洼,越往里走就越窄。继续走了三十多米,里面豁然开朗,巷子顶上铺了防水布,墙面有灯炮,但是微弱的不行,勉强照亮面前的路,再往里走,就能听见吵闹声了。
掀开透明塑料门帘。豹子几个人围在一团,无聊的打着扑克,整个菜市场都仙气飘飘,烟味四溢,看见我进来后,豹子骂了一句。“你怎么这么慢?”
我摆摆手,将外套脱了下来,然后顺势一扔,丢到了豹子的头上。“家里事,耽搁了。”
坐在左边的伙计突然兴奋的大叫,“赢了!给钱给钱!”
豹子呸了一口,一脸晦气的将手里的东西丢在桌上,愤愤的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零散的钞票,甩在桌上。那伙计麻利的把钱塞进自己的口袋里,然后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笑道,“谢了啊豹哥。”
豹子不爽的啐了一口,然后转头看向我,伸手指了指后面的杂物间西,说道,“第一排第一个,自己拿吧。”
杂物间里面一片漆黑,只有角落里的灯泡发出昏黄的灯光,看起来有些阴森森的。不过这对我没什么影响,毕竟一来二去都贯了。我熟练的走到货架前,开始摸索大鬼给我的东西。
不久,我就在一堆杂物里找到了那个东西,那是一个小木盒子,看起来很精致,上面雕刻着许多花纹,看起来像是某种古老的图腾。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个全黑的戒指,我拿起来放在打炮下珍惜打量,不禁微微睁大了眼睛,黑羊脂啊。
突然肩膀一沉,转头看见豹子不知什么时候靠了过来
“哟,大鬼的东西?”
豹子扫视了一眼戒指,撇了撇嘴,眼底闪过一丝贪婪,然后伸手将戒指拿在手中把玩。
那东西在市场上有卖无价,就算拿了,也没有地方淘出去,一下变成了摆设一样的存在。我也就由着豹子玩去了。
外面的伙计还在吆喝,似乎又赢了钱,左边的房间里传来微弱炒菜的声音。
豹子看了一会就放回去了,临走前还不忘勒了下我脖子
“大鬼就疼你”
我扒拉着豹子的手,一脚将他踹了出去,然后自己也走出杂货间。
一出去就能隐隐约约闻到房间里传来的香味,我慢悠悠的向前走,估摸着要不要在这里凑合一晚上,反正明天正好有车去烧烤店。
还是算了。拿起外套,外套上的烟味呛得我直咳嗽,我皱了皱眉,将外套抖了抖,然后套在身上。接着转身离开,走出了菜市场。
外面下起了雨,雨点打在铁皮棚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街道上湿漉漉的,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只有零星的几辆车在飞快的开过,溅起一片片水花。回到家后,我脱下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然后拿起手机给大鬼发了条信息,告诉他东西拿到了。大鬼秒回,让我好好休息,明天早上九点左右,他会派人来接我。
我回了个嗯。阳台吊绳上随便扒两条衣服就走进浴室。喷头很小,难以一次性把我头发浸湿,角落的塑料盆褪色到已经分别不出来上面牡丹花还是玫瑰花。调好水温后着把喷头丢里面,我一边想要不要把塑料盆换成不锈钢脸盆,一边来到镜子前,开始往唇周涂泡沫。这时候总感觉柜子里传来哗啦啦的声音,就像有人不停的掏东西一样,我愣了一下,随后将泡沫抹匀,抬眼看向柜子,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
正要上剃须刀,我突然注意到,背后的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趴着个人影。镜子里那人盯着我的背后直看,我一下觉得熟悉,仔细想想,他妈的居然是剥皮人,黑红的影子紧紧的贴在窗户外面,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可这里是五楼,之前看到的剥皮人仅仅只有两米多高,难不成还能爬上来?我立马反应过来,随手抓起洗漱台上洗发水朝那狠狠砸去。洗发水砸在玻璃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那人影瞬间消失不见。
我愣了一下,深吸几口气定定心神,接着把手里的剃须刀放下,用湿漉漉的手指抹了一把脸,然后打开窗户,探头向下望去。此时外面已经是一片漆黑,街道上空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刚才那个剥皮人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心跳声依然很快,直到剃须刀刮过脸颊才慢慢平静下来。期间我想起那个名字叫溯媛的神秘女人,那股被威胁的感觉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