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附楼二楼只有一层木板之隔的楼下走廊走过几道人影,是维持族中秩序的张景山、辉、阳。
三人刚吃完酒席在和族长楼前值班的两位,张景越、张景汣换班,就看到两人离开前瞥了一眼附楼方向,然后递给他们三人一脸意会的眼神。
张景山刚要开口又想起身后古楼里的族长,比划了手势问:他们怎么了?那什么意思?
张景辉也一头雾水,就听的右手附楼上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张家人均耳利目明,即使楼上再如何窃窃私语,他们也听出了几个女人在聊天,至于聊的什么,想想此时此地此辰此景。
张景山一眼就看到了附楼楼梯边上有一个影子。两边雕花长廊下随风摇曳的灯笼投下一道暖和的光,也照出了坐在石阶上一脸羞涩无措的张景安。
同一层走廊上,尽职尽责没有离开一步的张景敬远远就看着族长卧房墙角那帮“猥琐”女人直摇头,手里摆弄着摄影机,记录族人百态。
张景霜小小声:“开始了吗?”
张景静耳贴墙侧听了一会才道:“刚才在浴池净身,这会儿没声了……嗯,估计开始了,正要进入正题!”说罢,又侧耳听了一会后,然后转头一脸莫名其妙的问:“怎么没音了?”
张景霜拉开两人道:“我听力好,我来听听!”
另外两人自觉将位置让给了张景霜,就见她听了好大一会,突然脸红的问:“第一次……很疼?”
张景静被问的一脸的莫名其妙,只有成婚了有娃且五岁,肚子里还揣着另一个的张景枫听明白了。
她摆摆手不在乎的道:“是疼,但没有我们学缩骨疼。”
说起女子疼,张景静又道:“我和青杏早上聊天,她说身为女子除了生孩子痛,第一次痛,就是每个月一次的月信如果宫寒,腹部也会痛。
又问我,自从进了张家就没见小姐来过月信,她也不好问,以为小姐六十岁未到按张家人的岁数可能未成年所以没有来月信,我和她说了张家女子是没有这个东西的。我见她一脸的恍惚,我又问月信是什么?原来外面女子都有这个?她没有回答。枫,月信是什么?”
张景枫捂唇轻笑,刚要说明又看到了张景霜也是一脸好奇看着她。
她正想解释又想到正事要紧,道:“回头我和你们说,先紧着这边事。”
张景霜若有所思点头,又贴近墙根。
这次倒是听了一会就再也听不见里面的动静,反而整个古楼的机关运行了起来。随着机拓的转动声,三层的窗户纷纷关闭,并且整个三楼墙体开始缓慢旋转……她们只得眼睁睁看着族长的卧房转到了古楼的背面。
张景静摊开手掌无奈道:“没得看了!”
张景枫和张景霜齐齐看着族长卧房的灯,失望的叹气。
楼下,张景山、辉、阳三人对视一眼,脸上露出尴尬又无奈的神情。
张景辉挠挠头,小声说:“这帮婆娘,听房也太起劲了。”
张景山忍不住笑了笑:“谁让是族长的新婚夜呢,平日里哪有这热闹。”
张景阳则一脸正经地说:“都别瞎议论了,好好守着,别出什么岔子。”
被张景辉叫了过来红着脸的张景安嗫嚅道:“我就不该被拉来,还没成年,听这些多不好意思。”
张景辉调侃道:“害羞啥,等你以后成婚,指不定也有人听你的房。”
张景阳也道:“那你刚才就应该和那群娃娃们一起离开。”
这话惹得众人都闷闷笑了起来,紧张又尴尬的气氛也随之消散了些,几人继续坚守岗位,时不时瞥一眼楼上,心里也默默为族长感到高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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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穹之外,云雾翻涌的虚空深处,天道空间中。
白胖团子天道作人形盘坐在流光溢彩的云榻上,双眼紧盯下方张家古楼的方向,眼中满是期待与兴奋。
祂身旁整齐排列着无数闪烁微光的光球,如同夜空中的繁星,而其中最明亮、最晶莹的那颗,此刻正被他轻柔地抱在怀中。
“小麒麟啊小麒麟,你可知道我盼这一天盼了多久?”
天道低头看着光球中蜷缩沉睡的琉璃魂体,脸上露出慈祥又急切的笑容,絮絮叨叨地说道,“这些年可真是辛苦你一直沉睡着,再拖下去,你的小伙伴们都要长大成人啦。还好,还好今夜大佬们大婚,真是天助我也!”
祂轻轻晃了晃怀中的光球,语气中满是期待:“保佑大佬们洞房花烛一切顺利,最好能一发入魂!这样我就能顺顺利利把你放进她的腹中,让你开启新的人生啦。”
在遥远的梦境中,浅睡的张起灵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模糊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念叨着投胎之类的话语。
投胎……转生……这和我有何干系,还是继续休息,好久没有这么放松了!
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翻了个身,又陷入了沉沉的梦乡,继续着他平静的沉睡,完全没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巨大变化。
天道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密切关注着下方的动静。
当看到张玄策和海棠终于深情相拥,双唇相贴的那一刻,天道像是个害羞的少年,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同时迅速收回了外放的神识,不再窥探屋内的私密场景。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且威严的声音在天道的识海中炸响:“算你识相!等半个时辰后,把起灵放进来!”
天道浑身一激灵,立刻连连点头,脸上满是谄媚的笑容:“是,是,是!大佬您放心,小的一定准时准点把小麒麟送进去!”
他一边应承着,一边双手紧张地揉搓着怀中的光球,眼神中满是期待与忐忑。随后,他轻轻打了个响指,在虚空中勾勒出一道时间法则,设定好半个时辰的倒计时,静静地等待着那个关键的时刻。
( 青杏手里握着帕子,指尖微微发颤。此前她从未听闻这般奇事——原来张家女子竟都没有月信。
那些日子,她整日悬着心,忧虑小姐月信未至,成亲同房恐有损身体。虽说小姐体态婀娜,早已出落得亭亭玉立,但在她根深蒂固的观念里,女子月信未至,便还算不得真正成年。直到与恩人一番交谈,她才惊觉这竟是张家女人的常态。
回到家中,青杏对着铜镜反复整理鬓发,犹豫许久才赧然相询自家坐在旁边保养武器的夫君。
只见熠郎神色凝重,将长刀放回刀鞘后,缓声解释道:“地下的粽子、妖魔鬼怪,大多循着血气寻人。虽说张家血脉天生辟邪,但女子每月的月信不仅损耗气血,下墓时更会招来危险。所以先祖们苦心研制出特殊药浴,自小为族中女子固本培元,锁住精血。我们自幼浸泡其中,再配合家传内功调和脏腑,如此才能在险象环生的境地中多几分生机。”
听罢这番话,青杏眼眶泛红,轻轻环住夫君的脖颈,声音里满是疼惜:“世人皆觊觎张家人的血脉,视你们为长生不老的药引。你们能平安活着,着实不易。能平安到老,也是千难万难。”
张景熠温柔地拂过她的发顶,在她额间落下一吻:“你的血脉虽不及张家绵长,但活过三百年也不成问题。你没有功夫,日后切莫随意与外族人接触,万事以族长,自身安危为重。”
他抬头就看到自家院门口上挂着的灯笼和树上缠绕着的红绸,伸手按住胸口的挂坠玉牌,识海中便不断闪过的族人发言聊天都是对明日张家大祭礼和族长婚礼的期待,想来以后族地进出凭玉牌识人,应该也没有什么外人能混进来!这就不需要告诉青杏了,免得她被人哄骗了。
青杏忙不迭点头,将头埋进他怀中,似是要将这份叮嘱,深深烙进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