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下前，他还在想她手里沾的血，数不尽数，可为何是线人？为何偏偏她是线人？为何她不告诉他，为何她不辩解，明明只差几个小时，只差几个小时，就天亮了……她明明有机会解释的，只要她说，他便信……他只是想策反她的。
宋卓文醒来的时候，哈尔滨的雪，已经停了，悄无声息，也毫无痕迹。
整座城市，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里，仿佛当初那个让整个哈尔滨闻风丧胆的特务科关科长，从未出现般。
吱呀……
他推开门，走进马迭尔酒店，熟练的坐在关雪喜欢坐的位置上。
应侍生轻车熟路的上前，同他打招呼。
“宋先生，你又来了，还是老样子？”
宋卓文摇头。
“来两杯咖啡，今天有个朋友。”
“那你稍等一下。”
应侍生刚走，另一个人走了进来。
他是老苗。
关雪的松鼠密电情报来源，就是他传递的。
他心里一直有一个疑惑，所以他联系了老苗。
老苗坐定后，宋卓文，问出了心里最大的疑惑。
“关雪，为什么是线人？”
虽然组织上向他解释过，可他总觉得，还不够。
老苗望着他。
“关小姐，和我说过你。”
宋卓文眼底轻颤。
“说了什么？”
“她说，和你重逢以后，她好像想活着了。”
她的重逢，是和卓武的重逢吗？
“她不是一直都想活着吗？见人说人话 ，见鬼说鬼话。甚至为了活着，手染鲜血。”
他说完这句，老苗看着他，点燃了手里的烟斗，久久没有回答。
一直到抽完烟。
“关小姐最恨的，就是抽大烟的。”
“我知道，她认为，是这大烟，让你们的大清帝国覆灭了。”
宋卓文眼底黯然。
可她也是抽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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