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夫看着那屏幕,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卡尔那张不太开心的脸。
似乎每次他离开太久,卡尔都不会很开心。
“入殓师先生似乎有些内向,或许您可以带他多出来一起玩玩,如果可以,我们下午可以一起品茶。”
约瑟夫点了点头:“我回去问问他吧。”
……
快要到晌午的时候,这场对局终于走向了尾声,古董商和记者被挂飞,病患倒地,心理学家手里最后一台密码机还只开了个头。
病患在唐人街的另一边,又是上挂飞,她赶不过去。
一声轻轻的叹息,她吹响了手里的哨子,宿舍在往她这边赶,而她之前交过自起,再倒下血线会很危险,但是病患可以在起来后顺利找到那半场地窖。
她算好了,所以当宿伞传到跟前时,她轻笑出声,在谢必安震惊的目光中跪倒在地。
他赶不过去了,病患走了地窖,虽然逃不出庄园,但是至少能减缓一些病情,他们还有很多次机会。
这游戏也该从从前的监管者们次次四抓,变一下风向了。
这一次他们跑了一个,下一次就会是两个平局,再下一次,会是三个,最后四个,彻底摆脱,逃出庄园。
对局结束,监管者大厅里久久没人开口说话。
谢必安站在古树下,微微有些愣神,直到乌鸦的叫声响起,他才看向远处走来的庄园主。
庄园主接过他手里的伞:“下一场,我会亲自上场。”
就算要对上记者,他也要阻止他们逃离。
他将药水倒入伞上 ,淡粉色的液体顺着伞间滑落,拿把伞重新回到谢必安手里:“回去吧,你今天尽力了,他明天会出现的。”
那把空缺着的交椅,总要有人坐上去了。
……
***
很平静的一个午后,卡尔依旧喜欢坐在花园的摇椅上晒太阳。
约瑟夫今日不在。
他早已经习惯了这个人的时常离开,就像此前很多年里,他遇见过的无数过客,不必交谈、不必交心。
他以为重逢是一种美好而浪漫的事情,他一直这么觉得,可是如今才知道,在那些过客的眼里,他也不过是过客。
强行唤醒的记忆反而是一种残忍。
石子轻轻落在旁边的石径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他缓缓睁开眼睛,墙头趴着的那个人,已经是第三次来了。
病患苍白的皮肤在阳光下近乎于透明,精致的眉眼间是病人特有的,化不开的一份愁苦。
卡尔明白那种味道,他搭在椅背上的手指微微蜷缩。
他知道眼前的人活不长了,他想为他入殓……他已经很久没为人入殓过了。
所以这一次他没有再拒绝,而是沉默接受了病患的请求。
他站起身,毛毯散落在摇椅旁,他没什么心情去捡,只是走近墙边:“我可以帮你们,但是,你们能给我什么呢?”
他落到约瑟夫手里,直到现在,求生者阵营没人来“救”过他。
他们眼里,他早已经是“叛徒”,是与监管者蛇鼠一窝的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