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刚沐浴完,没来得及整理的青丝滴着水凌乱的披散在肩上,刚一坐下,一个犹如鬼魅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将手中的信笺交由他后又消失不见。
他缓缓的打开书信,冷笑一声,将纸张扔进一旁的香炉中烧成灰烬,想算计他,他们还真不配!
这门婚事也不过是他推波助澜促成的事,既然主动送上门来了,他定要查清楚,前世江颜死的时候许知口中的“那人”到底是谁。
只是,他没想到江颜为了脱困会对他动手,让算计之中的事脱离了掌控。
双手撑在桌上,青丝垂下,长长的羽睫呈现出一个漂亮的弧度,俊美冰冷的面孔上,唇角逐渐勾起,眼神平静似海,可有蕴含着病态的躁郁,入骨的偏执与暴虐。
一道红色的身影在掠过屋檐,稳稳的落在江府主院的屋顶上,一袭紫衣的妖芷紧跟其后,看着她手中的弓箭,眸中闪过惊讶,试探道,“你想杀他?”
风吹动挂在腰间的玉佩与衣角一同舞动,两者相交,竟有说不出的和谐。
许久没开口的声音有些喑哑,“江澜,不容窥伺。”短短一句彰显出她的自私,凉薄,还有那恐怖的占有欲。
江颜眉梢是掩不住的妩媚的艳丽,神态惘然,但被这般问出来握弓的手还是一紧,红色的血溢出染红白色的绷带。
心脏绞痛,涌上眼眶的泪被风吹落,有时她真的很厌恶这样的自己,清醒克制!就是她接受不了他娶妻生子,接受不了他同别人恩爱缠绵。
他想在她的眼皮底下成婚,休想,江澜、绝不容他人染指,她不会求他,也不会阻止他,但她想要他的命,经此而已。
门打开,四目相对,江颜睨视他的同时,那人也抬头看向她,那一瞬,她脸上的血色褪去,但执拗的盯着他深邃冷厉的眼,抬手搭弓。
江澜未动,唇角勾起不正常的笑,夹杂着阴暗,偏执、以及入骨的痴狂。
薄唇微动,江颜看得很清楚,他说,“江颜,你休想逃,就算舍命,你也得陪着我死。”
江颜心尖一颤,沉重的呼吸差点让她喘不过气来,眼尾在不受控制的发红。
脚下微动,瓦片咔嚓一声碎裂,府中的护院闻声而来,“快,有人闯府!”
隐在暗处的云隐没有江澜的命令不敢妄动,只能继续蛰伏。
咻的一声,箭矢划破夜空,从前胸贯穿后背,血染透玄衣,夜里看得不是很清楚。
江颜顿感一股撕裂的痛意涌上心头,容不得她多想,被妖芷拎起后领就逃,妖芷想不明白到底是哪儿出错了,前世一个软弱可欺的丫头,何时变得这般凶残了?她想了一万种可能,就没想到江颜竟敢真的会动手射杀爱了两世的爱人。
江澜遇刺,江存震怒,命人彻查全城搜捕凶手,碍于江澜,云隐又不敢真把江颜给捉拿回来交给老爷子。
时拢是个聪明人,他身为江澜的心腹,知道江颜于他家公子意味着什么,明面上他奉江存的命令,大肆宣扬抓捕凶手,暗地里却是能照佛得上的绝不会冷眼旁观。
算江澜命硬,那一箭稍稍偏离心脏一点点,让他白捡一条命。
江颜不好露面,只能妖芷去集市买菜,一并打听江家的情况,听江澜没死,微微松了一口气,她提着菜篮往回走,半道又想到她压根就不会做饭,七拐八拐去了牙行,挑了一个会洗衣做饭的丫头回来。
江颜自那夜回来精神就不对,时而沉默不语,时而疯癫狂躁,妖芷回来的时候她还在屋内沉睡。
她刚一进屋,便听到床榻上传来粗重的喘息声,妖芷皱眉,抬手掀开青色的帷幔,显然床上的人是陷入了噩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