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许是忧思过重,江颜吃什么吐什么,月余下来,一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这日,她无精打采的坐在院中昏昏欲睡,突闻院外人声嘈杂,门被哐当一声从外面大力踹开。
浆洗被褥的小丫头被吓得瑟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锦衣华服的江玉冉缓步而至,脸上挂着世家贵女端庄优雅的神态,身后跟着数十个护卫。
只是当她看向江颜时,眼里是化不开的冰冷与厌恶,见着来人,江颜缓缓起身,将盖在身上的毯子扔在一旁,脸上似笑非笑,开口道,“没想到你是第一个找到我的人!怎么?想在他们的前面杀死我吗?”
江玉冉目光冰冷如尖刀利刃,缓步走到她前面,扬手狠狠的一巴掌甩在她面上,江颜感到头晕眩一瞬,忙扶住一旁的树,半天才缓过来。
脸颊火辣辣的疼,口里有淡淡的血腥气,她眯起眼眸,眼神阴鸷,咬着牙抬腿一脚狠狠的踹在毫无防备的人身上。
冷笑道,“他江澜要杀要剐那是他的事!但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动手?”
腹部尖锐的刺痛让江玉冉直不起身子来,任由两个丫鬟搀扶着,鬓发散落,声音尖厉,带着怒不可遏的怒气指着江颜道,“贱种,你在府中勾搭你堂兄也就罢了,还敢妄图谋害他性命,今日我看谁还会来救你这条贱命,还不动手?”
江颜站着不动,一把冷寒的利剑从袖中滑向手心,不等她动手,“阿姊,住手!”门口传来一声不悦的吆喝。
江景辞身后跟着乌泱泱的一群仆从,眼里没有一丝温度,“澜儿不省人事,你又跟着胡闹什么?”
江玉冉厉声苛责道,“你还敢护着她?你看看自她回来,闯了多大的祸事?把家里搅得不得安宁!”
江景辞目光看向对面浑身戒备的江颜,一股怒意徒然而生,随后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人,我带回去了,你若是不满,大可去父亲面前去说!但我江家的事,阿姊还是莫管闲事的好!至于他俩之间的事,等澜儿醒来再做处置。”
江玉冉一把推开扶着她的婢女,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冷声道,“看不出来,一个两个的还真是情深义重啊!难不成江家给真能出两个罔顾人伦的情痴?”
脖颈被一只温热的手掐住,江玉冉想挣扎,可是挣不开,喉咙被一点一点的攥紧,她瞪大眼睛,只见男人温润如玉的脸庞褪去温度,变得凉薄,强势,和江澜那孽障何其相似。
当她再也喘不上气来的时候,那只钳制她脖子的手轻轻放开,江景辞露出了轻蔑的笑,“看来阿姊是疯了,竟敢在这说起胡话来了?”
随后他面色一沉,对身后的仆从道,“把她带回去,找几个医术好的大夫瞧瞧,别到时坏了江家的名声。”
说完他不在理会破口大骂的人,走到江颜面前收走她手中的剑,温声道,“姑娘家家的,舞刀弄剑的,伤了自己可怎么办?”
江颜咬着唇,头埋的很低,没有应声。
江景辞无奈,弯腰拿起一旁的毯子给她披上,低声道,“他现在都还未醒来,你就不打算回去看看他?”
眼尾微红,她抬起下颚固执道,“我既打算杀他,就没想过要他活着!”
江景辞低声劝慰道,“颜儿,江澜他不仅是江家未来的希望,他还是你的兄长!你就忍心眼睁睁看着他在风华正茂的年纪死于情爱,那他得有多亏啊!”
江颜垂下眼睑,突然觉得小叔叔说的有理,积怨多日的胸腔一松,怒意霎时泄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