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内烛火闪烁,白裳抹去地上鲜血,在地上重楼寂静的回音中跃下,一弹指合上了那扇门。
她一手捂着肩上伤口,另一手抓着几把短刃,屏息走在狭小的过道。在手将要搭上机关的刹那,关窍的门悄然洞开,白裳惊愕抬头,对上柳于岑清俊逸然的脸。
这简直是最糟的情况,白裳甚至不用费心解释,直接人赃并获了。
柳于岑这个人,除了一张不显年岁的俊脸,最人的特点是他对万事万物的态度,洞若观火,仿佛知晓一切,又放任一切。他对别的都随性的很, 是儒家君子的风范,而对自己就近乎是严苛的。
白裳实在拿不准这个人会做什么,迟蹰开口道:“我……”
柳于岑却侧开身,示意她出去再说。
柳于岑关上了密门入口的门,石有今还在拐角那擦冷汗望风, 那一瞬白裳明白这绝不是凑巧,国师竟连石有今也没惊动。 白裳的满腹心事又转变为心生窦疑了。
"小石,别看了快过来!"白裳压低了声音。
石有今转头,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地行礼。"啊!国、国师大人 …… ”
柳于岑点了盏烛台,领他们上楼。偌大的月影楼,晚上只有国师歇在此处 。连白裳这个亲传弟子也是偏居中宫,鲜少有机会靠近,而现在她知道了,因为月影楼之下的密室,藏的是关乎国运的东西。
柳于岑带他们去了观星台,猎猎风声吹得帷曼纷飞,金将鼎在月色下泛着暗光,柳于岑不紧不慢地斟茶,对面是正襟危生的二人。
白裳开始沉不住气,并口便是:"师父,可否容我解释一下 ?”“不急,”柳于岑打断她,倒上一盏热茶。
"我且问你,知道我做国师前的事么。”
白裳泄气地与那盏冒着烟的茶大眼瞪小眼,半晌,若大仇深地叹了气,一饮而尽。
"并非一无所知。"
石有今捧着茶杯看这师徒二人气氛诡异,找借口溜了。
"哈哈,小人见那头窗子没关,哪能冻着大人呢,小人这就去了。"
白裳低头,“听闻师父先都在修真界第一大派上清派中修行,居因今妹断道入凡尘。”
"你可知为何?"
"不知。 "
“其实与舍妹无关,是我算尽天命,插手凡间事,我所修之道己与门派相立,故而自请离去。"
白裳点点头,并不多问。
"且说你的吧。"柳于岑斟了杯茶。"
璇玑玉是老岗大陆的命脉,是以十曜国多年以来悉心关注于此。据我所知,璇现玉的力量是会衰退的,而我们离那时已然不远了。 我们不能饮鸩止渴依赖一个随时会消退的屏障,十曜国这边已经有办法了,只是这为逆天改命,极为冒险。"
"事关重大无人能担此责,所以此事绝不能外漏,而我们也没那么多时间去解释和证明,大国之间,一举一种都会被对方揣测,因而我只能独身去做。"
"以特殊之法保璇玑十余年之力,将它拼凑完成,送回上清派的自灵契之上,介时玉盘重启,还养生息。"
柳于岑毫不意外地点头。"嗯,与我所想不错,只是稍有些出入。"
" 无论如何,请师父保密,也请信我。"
"嗯,我会助你。"
白裳愕然,只听柳于岑平淡的口吻:"不是说了么,我正是为这事来的。"
白裳一愣,随即笑道,"哈哈,那我可真是好命啊!"
旁人一听这事,首先就要疑心白裳的目的,没人会做无目的的事,可白裳就是没掺私心。这事没人信, 人们善于以己度人。柳于岑本一样,他自身便是这种人,心腔里悲喜都空空,只得映了苍生的影子。
喜君之喜,怜君之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