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很大,大得将一切融杂在一起,看不清笑脸之下的那颗心。不似云梦城,简单,纯真。
丁铃花整日待在屋中有点无聊,也有点闷,她想去街市上转转。静安王派了护卫暗中保护她。她只带了秋水一个侍女。
秋水在长街上左顾右盼,满脸的喜色与惊叹,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丁铃花倒是好脾性,并不烦她,任由她发表着慨叹。
她们走了几条街,走累了,路过一家酒楼。
酒楼有一个很大很厚实的牌匾,边缘勾着金边,上面画着“仙飘酒楼”,这四个字体的颜色浓黑透亮,字体轻盈飘洒,犹如舞女挥动柔肢,翩翩起舞。
听说,这个酒楼名动京城。
她与秋水施施然进了酒楼。店小二打量了几眼二人,笑眯着眼迎了上来。
店小二本欲带她们上二楼,丁铃花倒是自己选好了座,就在大厅里角靠窗的位置。
落坐后,店小二先给她们上了一壶清茶。她唤秋水与她坐一起,在外,她一向不喜欢使主仆这套。
她听从店小二的推荐,上了两样酒楼里风味独特的小吃食,两碗秘制香簟笋汤面。毕竟两个姑娘家也只是眼馋肚儿小。
她喝着茶,坐等店小二上面。她的目光将酒楼打量了一圈。
她暼到有一男一女拉拉扯扯,女子似乎很不情愿,不知二人是何缘故。
男子着一身花白衣袍,纨绔模样。女子有着苗条玲珑身姿,裹着一身粉底绣花棉布衣裙,一副柔柔俏丽模样。
二人不知在争执什么,女子挣脱不开,左右环视,满脸急色,惹人垂怜。却无一人相助。
丁铃花腾一下起身,走向二人。她的手中捏着一只茶杯,待走近些,直直将手中的茶杯抛向男子,砸在他的胳膊上,他一阵吃痛,放开拽着女子的手。
她望向女子,眼神示意她快快离开。女子瞪圆了眼,有点木然,并未离去。
男子捂着胳膊,转头看了过来,他一脸怒气,刚要开口骂人,却在看到丁铃花时,呆愣住了。
须臾间,他脸上的怒气消散,眼中闪着贪婪的光,不再搭理女子,朝着丁铃花而来。
一旁的女子默不作声得看着男子,眼中闪烁着嫉色,闪身挡住他的目光,抱住他的胳膊,而男子看了她一眼,将她甩了过去。
丁铃花漠然得看着这二人的一系列操作,她很想抽自己一巴掌。于是她转身快走,回到她们的桌前。
她刚坐定,店小二端着托盘而来,面上嘴上皆是客客气气的,道,“姑娘,您点得小食和面来喽!二位请慢用!”
她微笑着招呼秋水,趁热吃这汤面。她闻着飘香的汤面,肚子里空空得叫着。
她刚挑起几根面,那遭人心的男子声音响在耳边,她微微皱眉,道了句,“真是吵人,影响我的胃口。”
那男子欲往前走去,突然一柄长剑插在他面前。
他机械得转过身,看到身后站着两个侍卫模样的男子。两人都手握长剑,其中一人的剑已出了鞘。
一个侍卫朝桌前吃面的女子弯腰作揖,道“小姐,属下将他丢出酒楼,教训一番?”
“嗯,劳烦将他丢远一点啦。”女子连头都未抬,继续品尝着碗中的面。
一碗面下肚,她看着桌上的小食:一碟蒸切糕,一碟热乳肉,一碟凉拌时蔬锦。
她各吃了几口,抹了抹嘴,心情很是舒畅。
她唤来小二结了帐,带着秋水出了酒楼。
而后,酒楼里有几个人的声音炸开来,讨论着刚刚那一幕,她究竟是谁呢?
二楼栏杆上,一个男子扶着栏手,他的脸上看不出有何表情,他盯着女子的身影,吩咐一旁的侍卫,道“去查一下,刚刚那女子是何身份?”
天色突然变得很是不好,似要来一场大雨。
说话间,从天而降的雨滴瞬间噼噼啪啪落下。
丁铃花与秋水走在街上,一时无处可避,又折回到酒楼。
她站在门口,看着雨点变成雨线。
从酒楼里出来一男子,他站在她的身旁,望了一眼淅淅沥沥的雨帘。
他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道“姑娘,雨下得很大,可是在等马车?”他的声音浑厚,听着倒是悦耳。
她微微侧头看了一眼男子,他的眉目犹如峻峰,看面容似不像京都之人,异域之韵味明显。看他的穿着打扮不俗,一眼便知是那非富即贵之人。
她望着雨中缓缓而来的马车,马车停下后,一侍卫跳下来,手中抱着两把伞朝酒楼而来。
她淡淡一笑,道“公子,我的马车到了。我先行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