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香阁,阁主正殿,香气飘飘,屋内金顶玉地,很是宽敞。
此时,殿内气氛却是杀气腾腾的压迫之感。
两男子相向而立,一黑一粉。
黑衣侠客手执长剑,剑峰直指向一袭粉金绣袍服的男子的胸口。
一人面无表情,眼中却是旋着黑沉的漩涡;而另一人,一副哀凄之貌,本来就绝美的面容上又添了几分悲伤。
“徐经,你还是不肯相信我?!你我果真非要如此吗?”
“你屠我满门之时,就该想到有今日!我未找你血祭我门亡灵。你倒好,得寸进尺,竟将注意打到她的身上。我说过,莫千寻,你胆敢动她一根头发,我绝不会放过你!”
莫千寻的眸子骤然一缩,颤颤得抬起手来,指尖握住剑峰,他微挪了一步,剑峰插入他的胸口一寸,他的胸襟晕出一团鲜红。
徐经仍旧面无表情,只是眼中瞳孔放大了些,他的心里似乎颤了一下。
“我知,今日你来,必要取我性命!既如此,我就成全你,杀我之心。也算了结你我之间的仇恨!”
莫千寻就着插进胸口的剑,又继续狠狠得往前,一滴一滴血从胸口跌落。
徐经手腕一动,抽出他的长剑来,血珠在剑峰上开出花来。
莫千寻的身子向后倒去,躺倒在晶莹剔透的地上。他的嘴角流出的血水,滴在地上,晶莹的地砖如一块血红玉石,反射着诡异的光亮。
徐经漠然得擦着长剑之上的血珠,剑入鞘,他干脆利落得转身离去。
寻香阁里,阁主莫千寻身亡的消息传出,顿时乱成一团。
最终,由副阁主青衣出面平息了阁中局面。阁主已死,青衣代掌了阁主之职。
云梦城,杜府也出了一桩大事。
杜云湖回府后,昏迷不醒,医药无用。田元昊则是一副枯槁模样,一直陪伴在床。
杜府之中,凄凉一片。此后,无人管理药房之事。
然而,杜云湖的二伯突然来了杜府,说是来探望她。
他打听了她的状况,得知,她药石无救,不会再有醒来的可能。只因田家公子对她情深义重,不能接受这一现实,在她的床前久久不去。
杜利假意提袖抹了几把眼睛,做哀痛状,不痛不痒得说了几句安慰话便离开了。
他出了杜府,直奔慈安堂。此后,他以当家人的身份接管了杜家药房。
杜利的女儿,杜雨烟,更是肆无忌惮。她得知杜云湖再也不会醒来,来到杜府,俨然一副女主人模样。
杜府上下,敢怒不敢言。仆从婢女私下悄悄讨论,他们怎么都不能相信杜云湖就这样死去了。
她就这样甘心吗?
当杜雨烟看到一个红衣女子踏着步子缓缓逼近她时,她惊恐得看着她,失声大叫道“杜云湖?你怎么还活着?不,不可能,怎么会呢?父亲,明明说,她必死无疑的。”
红衣女子的嘴角勾起一抹讥笑,眼中却是毫无波澜,如重石压顶般,将杜雨烟逼到退无可退之处,道“雨烟妹妹,好威风呢!我杜府何时成了你家?妹妹好似不太愿意看到我呢!”
杜雨烟眼中依旧是不可置信,痛恨的神色愈显,扑上前,想要打红衣女子一巴掌。
红衣女子先出手捏住她的手,她的目光冷然得望着她,唇畔含着笑,杜雨烟似是打了个颤,软了下来。
红衣女子甩开杜雨烟的手,吩咐身后的护卫,将她带走关起来。她便转身大步离去,出了杜府,一路向慈安堂而去。
慈安堂里,杜利正大摇大摆得坐在太师椅上。
他听到一道清丽又熟悉的女子声音,“二伯,别来无恙啊!”
杜利一骨碌站起身,他似见了鬼般,一眨不眨得盯着红衣女子,道“你怎么还活着?不可能,他说了,中了那香的人都会发疯自戕而死。我明明照他说的做了,不可能!”
他红着眼,怨毒得盯着她,似要将她穿透。
红衣女子见状,又弯起唇,道“二伯,好像不太愿意看到我活着呢!可是我不能如你的愿呢!看来,二伯为了药房要杀死云湖呢?”
杜利有点癫狂,道“你一个丫头片子,凭什么掌管杜家药房。我为杜家药房花费得心血,功亏一篑。凭什么,大哥将药房给了你!”
“你利欲熏心,窃取他人的心血。你为了试药还残害了那么多条年幼的生命。杜利,你还不知悔改!你为了篡夺药房,险些害我丧命!你真是丧尽天良!”
“我没有!那都是我应得的,那本来就属于我!再说了,我制药试药,那是为了药房,只要我可以成功制药,那些人贱命一条,死不足惜!”
红衣女子面露哀凄,似是为谁在痛惜。
她不再搭理他,望了一眼门外,道“大人,听到了?杜利的罪证确凿,已认罪。他做得那些事,坑害了太多人!”
即刻,从门外涌进几个捕快,将杜利绑了去,拖出了慈安堂。
红衣女子看着杜利被捕快绑着带走的背影,平静而哀伤,自语,道“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