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内。
“周一出生……周二受洗……周三结婚……周四得病……周五病加重……周六死去……周日埋在土里……”
歌谣回荡在一层厚重的暗影笼罩的教堂内。一排排燃烧的纯色蜡烛照亮这片偌大空间,幽暗与光明交织。
中央的祭坛上,烛火摇曳不定,忽明忽暗,金色的圣像与十字架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扭曲。
圣像下,一排排身着黑色修女装的女人捧着圣经,低头静默祈祷。唯有正中央的修女手持教尺目光如炬,凝视着那位身披白袍、跪于圣像前的小身影。
从小孩口中流出的,是一段段低沉而冷漠的旋律,正是对生命轨迹苍白描绘的歌谣。
小孩表情冷漠,声调低沉地重复着这一段又一段的歌谣。
当旋律唱至“这就是我们的一生……这就是……”之时,小孩的声音突然拔高,稚嫩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反驳:“这才不会是寸芖的一生!”
这句话一出,打破了教堂严肃的气氛,周遭正在祈祷的修女皆是吓一跳,面露惊愕,烛光似乎映照这紧张气氛一样抖动几下。
领头的修女怒不可遏,教尺重重击打在桌面上,声音回荡在整个教堂,“擅自逃离福利院,不知悔改,现在更是在神圣之地,公然篡改圣歌,即刻带到西楼房,处以禁闭之罚。”
命令如铁,不容置疑。
列队中出列两位修女,做了个手礼,便拉着小孩走出领头修女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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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外,小白六一直在拐角观察着教堂入口处的情况,当穿着素静的高矮个子修女完全离开后,紧接着又传来铁门开合的声音,视线出现两个黑色修女装的女人。
她们抓着一个身穿白袍的小孩,径直往福利院楼走去。
小孩具体是什么情况不知道,但结合了一下刚刚“出去”“被抓到”什么的字眼,小白六思绪一下就清晰明了。
福利院不准有联系工具,也不准小孩跑出去。而且一违背规定就要进行处罚,真的很奇怪。
自己带联系工具被处罚打扫卫生,那跑出福利院会被处罚什么?
小白六有这个好奇心,但估摸着时间过去的差不多了,他想尽量在午饭前完成这个奇怪的处罚。
最后还是回到走廊尽头那间屋子,准备继续奇怪的处罚。
只是小白六刚打开门,却发现里面多了两个人影。
房间里齐刘海小正太被一个身穿白袍的小孩用手肘抵在布满尘网墙上不得动弹,侧脸颊与墙贴合。
小正太挣扎着,突然发现小白六站在门口,两眼泪汪汪,话含糊不清,“白六!呜呜呜,姐个小女孩她豪凶。”
小木柯单方面被白袍小孩碾压。
而白袍小孩背对着小白六,露出圆圆的后脑勺,是银白色的头发。
小白六眼皮跳了跳,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白袍小孩松开小木柯,转身睨了眼小白六,随意坐在小白六先前扫过没有蛛丝网的椅子上,缓缓开口:“你们。都出去。”
白袍小孩半阖眼眸,没再看向他们。
小木柯刚刚从松开的手劲里缓过来,听到小孩清冽的声音,沾染尘灰的小脸一阵错愕,“原来你是男孩子,我说你手劲怎么那么大。”